镖局一早顺利出城,谢时衡悄然离开了药铺,混迹于人群中,他的暗哨网脉早已遍布整个南唐,如今之际,稍欠东风,尚需蛰伏。
天外谷中,银婳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花苑秋千架上悠悠晃荡,神情少见的闷闷不乐。
头顶处鹦鹉突然飞回,落在银婳正对面的梧桐树上,身旁跟着一只半道被胁迫而来的白鸽。
“婳婳,婳婳,婳婳”
鹦鹉亢奋叫着,意图吸引银婳的注意力,爪子似炫耀般拍在弱小无助的鸽子身上。
芳姨与哑奴也不经闻声而来,银婳走过来时,鹦鹉讨好卖力地飞到她跟前,止不住的激动。
鸽子瞅准时机欲挣脱而去,被鹦鹉霸道而强势的击落在地,芳姨大声训斥,鹦鹉被赶走后,哑奴已将白鸽握在手心,顺带一知半解地将其腿上的信件递给二人。
芳姨满腹疑心地将纸条展开来,当中内容叫她心头为之一振。
“小小姐,太好了,大公子已经带着最后一味药引赶来,这封信想必是传给裴先生的,待解了您体内的寒症,就能回漠北与王爷王妃、三位公子团聚啦。”
芳姨在院中止不住的兴奋道。
一旁的银婳只是呆呆站在地,脸上并未如芳姨那般激动开心,自谢时衡不辞而别后,她总是一人独自待着,连话也少了些。
哑奴在旁默默看着,神情略有心疼,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芳姨则尽可能的避而不提那人。
“小小姐,您在院中玩着,奴将消息给裴先生送去,大公子信中吩咐让他去江淮郡接应。”
说话间,芳姨顾不得往身上多添衣物,满眼藏不住笑意地往外走去。
银婳继续回到秋千上,独自望着灰蒙蒙的天发呆,眼中彩奕不再,神情叫人忍不住地心疼。
哑奴疼惜地看了会儿后默默离开,到灶台间忙碌,想将炉子生得更旺些,多准备些小小姐爱吃的吃食,让她如往日般脸上笑靥如花,瞧着也让人舒心。
银婳发了一会儿愣后,鹦鹉再次飞来,这会儿小家伙不吵不闹,似有所感般安静地偎在她肩头,静静陪着她。
时光过得漫长而枯荣,银婳却在这时一改颓散,悄声对着鹦鹉比了个安静手势后,趁人不注意往院外而去。
银铃铛没在一片骤起的风声当中。
一人一鸟悄然潜入一辆似要出远门的马车当中,无人察觉。
“裴先生,快到城中了,先去客栈还是先去据点?”
马车外,随行侍从放慢马车行走速度,贴近车门恭声问道。
马车上的人闻声睁开眼来,身上无端蔓起一股凉意,用火钳将炭火扒得更旺盛些。
“先去据点吧,公子这两日快要到了,想必积攒下不少庶务,为公子分忧乃我等本分。”
裴先生端起热茶润了润嗓子,慢条斯理道。
“是,先生尽职尽责,乃吾等楷模。”车夫应和道。
马车闭人耳目地悠悠往城中一处绸缎庄驶去,待车里人离开后,一道小小人影从车座下钻出,发髻凌乱,明明睡眼惺忪,脸上的笑意却盛如冬日暖阳般。
鹦鹉落在她肩头,鸟喙情不自禁地轻轻啄了啄少女脸庞,一人一鸟满眼的新奇笑意。
江淮郡当街道上。
“炊饼,新鲜出炉的热乎炊饼。”
“糖葫芦,卖糖葫芦嘞。”
“云片糕,好吃的云片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