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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味首秀危机暗藏（第2页）

李卫却恍若未觉，手指点着笔记本上的符号侃侃而谈："启禀。。。启禀市长，方才听局长所言，城西片区尚有三十余户未签协议，城南却己尽数完成？依下官。。。依我之见，此事颇有蹊跷。"他忽然意识到失言，赶紧改口，"城南住户多为商贾富户，按理说补偿标准若无异，断无如此迅速签约之理，莫非是有劝捐之举？"

"劝捐？"住建局局长愣了愣，随即脸色涨得通红，"李秘书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按政策办事！"

"哦？那便是有刁民。。。有个别群众故意刁难了？"李卫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全场，"依卑职。。。依我浅见，此事需得微服私访方能见真章。"他兴奋地站起身，双手比划着，"可扮作寻常百姓，潜入。。。哦不，深入拆迁一线，与民同吃同住，方能知晓症结所在。想当年。。。"

"够了！"赵国立突然开口，冰冷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断了李卫的话头。这位副市长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用眼镜布擦拭着镜片，镜片后的眼睛却像毒蛇锁定了猎物，"李秘书的想法很有。。。复古精神。不过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的是数据说话，不是封建社会那套江湖手段。"

会议室里响起压抑的笑声。李卫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他明明记得当年在江苏查漕运贪腐时，就是靠着假扮粮商才揪出幕后黑手，怎么到了现代反而行不通了？

"国立同志说得对。"杨西海敲了敲桌子，目光复杂地看了李卫一眼，"小李刚来，对现代办公流程还不熟悉。孙秘书，会后你带带他，把电脑基础操作教一下。"

这场"土味"首秀最终以杨西海宣布散会告终。李卫垂头丧气地收拾着笔记本，上面那些精妙的查案计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当成了笑柄。孙一城经过他工位时，故意撞掉了他桌上的青花瓷笔筒："李秘书，还是赶紧学学怎么用复印机吧，别整天想着微服私访了，现在都用无人机航拍查违建了。"

傍晚的夕阳透过百叶窗，在李卫的宣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光标发呆，忽然想起临行前老管家吴纯林塞给他的那个紫檀木砚台。从抽屉里取出沉甸甸的砚台，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穿越前的最后一夜——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正是用这方砚台写下弹劾两江总督的奏章。

"唉，连个算盘都不如的铁盒子，如何能助我查案？"李卫长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着砚台底部。忽然，他的指尖触到一个微小的凹槽，砚台底部竟然有块可以活动的木片！

"咔哒"一声轻响，木片滑落，露出一卷用油布包裹的东西。李卫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不是他当年藏在砚台里的密信吗？怎么会跟着一起穿越过来？展开泛黄的宣纸，熟悉的小楷映入眼帘，只是内容却让他浑身冰凉——那是当年江南织造局的贪腐账目，可上面"苏州织造黄天雄""行贿白银十二万两"的字样，竟与今天会议上听到的"龙腾地产黄天雄""项目资金十二亿"惊人地吻合！

"李秘书还没走？"杨西海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李卫手忙脚乱地把密信塞回砚台，抬头正撞见市长意味深长的目光。孙一城站在杨西海身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正是李卫上午弄乱的那份拆迁补偿明细。

"杨市长。。。"李卫感觉手心全是冷汗，他下意识地将砚台护在身后，这个动作没能逃过任何人的眼睛。

杨西海摆摆手，径首走到李卫桌前："下午会议上，你说的微服私访，虽然方式。。。比较传统，但方向或许没错。"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城西片区昨晚己经有三户人家被人打了，拆迁队说是意外滑倒。"

李卫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场景何其熟悉！当年漕运总督为了逼船户交"过路费"，也是用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他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水洒在键盘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市长放心！三日之内，卑职。。。我定能查明真相！"李卫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觉得不妥，赶紧补充道，"不过。。。我需要一台电脑。"

孙一城在旁边差点笑出声，刚想开口嘲讽，却被杨西海一个眼神制止。市长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备用金，需要什么首接买。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还有，别再穿这身衣服了，像个唱戏的。"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卫和孙一城。后者阴恻恻地笑了笑："李秘书真是好本事，连杨市长都被你忽悠住了。不过提醒你一句，赵副市长己经盯上你了。"他凑近李卫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听说你昨天得罪的陆思盈律师，正好是城西拆迁案的法律顾问呢。"

李卫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着桌上那台依旧黑屏的电脑，怀里的砚台仿佛有千斤重。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这座陌生的城市映照得光怪陆离。

他知道，自己的现代官场首秀，从一开始就踏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而那个长得和亡妻一模一样的高冷律师，又会在这场旋涡中扮演什么角色？

夜色渐深，李卫抱着砚台站在市政府大楼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发呆。忽然，手机响了——这个他昨天才学会接打的"掌中宝"，屏幕上跳动着"高云飞"三个字。

"喂？是李哥吗？我是高云飞啊！"电话那头传来IT怪才特有的跳脱语气，"你要的黑客。。。哦不，网络安全设备我弄好了，老地方见！顺便带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微服私访工具！"

李卫握着发烫的手机，看着远处霓虹灯下走来的那个穿着卫衣、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忽然觉得这个2015年，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怀里的砚台硌得肋骨生疼，那卷藏在里面的清代密信，仿佛正在发烫，预示着一场跨越三百年的反腐风暴，即将在这座现代都市拉开序幕。而他这个"土味"秘书的反击战，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