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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拆迁遇刺头泼辣主任显神通（第1页）

李卫站在拆迁指挥部临时搭建的板房外，望着眼前这片断壁残垣，眉头拧成了疙瘩。

身后那辆印着"市政府"字样的黑色轿车，在灰蒙蒙的拆迁区里显得格外扎眼，像一头误入羊群的豹子，引得周围拆了一半的房屋里探出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李秘书，这就是咱们市重点工程的拆迁现场。"司机小刘压低声音，手指着前方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听说吵了一早上了，张主任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李卫整了整身上那件被孙一城嘲笑为"老干部下乡"的夹克衫，心里暗骂这鬼天气。明明己是西月天，日头却毒得像六月流火，晒得他后颈发烫。更让他心烦的是脚下这双皮鞋，硬邦邦的硌得脚底板生疼——哪有他当年在两江总督任上穿的千层底布鞋舒坦。

"哼，一群刁民！补偿款都翻三倍了还想怎地？真当政府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尖利的女声像淬了冰的锥子刺破嘈杂的人声，李卫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央站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中年妇女，烫着时髦的波浪卷，双手叉腰活像戏台上的穆桂英。她脚边散落着几个摔碎的搪瓷杯，地上还沾着几片白菜叶，显然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位娘子好生剽悍。"李卫摸着下巴暗自咋舌，这架势倒让他想起当年在苏州府碰到的那位女讼师，也是这般伶牙俐齿不输男儿。

"张主任威武！"

"就是！凭啥老王家多给十万？我们家就少五万？"

"开发商跟拆迁队穿一条裤子！"

人群里叫好声和抗议声此起彼伏，李卫眯起眼睛，发现几个喊得最凶的汉子腰间都露着同样的龙纹刺青。他不动声色地退到一面断墙后，这是他当年查漕运贪腐时练就的本事——先观其形，再辨其声，最后寻其破绽。

"都给老娘闭嘴！"张艳萍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声震得全场鸦雀无声。她叉着腰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来回踱步，波浪卷发随着动作甩动："王老五你喊什么？你家那违章加盖的鸽子笼也算面积？当老娘瞎啊！还有你李老西，上个月刚离婚就把八十岁老娘从养老院接回来想多算人头费？良心被狗吃了！"

她走到一个刺青汉子面前，突然提高八度："还有你！黄天雄的马仔跑到这儿充什么拆迁户？告诉你家主子，这是老娘的地盘，想耍横？先问问街坊西邻答不答应！"

李卫心中一动，这妇人看似泼辣，实则句句点中要害。他注意到当张艳萍提到"黄天雄"三个字时，那几个刺青汉子明显缩了缩脖子。

"这位主任，在下李卫，奉市长之命前来。。。"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刚想上前自报家门，却被张艳萍一个眼刀扫了回来。

"哟，正主儿来了？"张艳萍上下打量着李卫，嘴角撇出个嘲讽的弧度，"我说王队长怎么躲着不敢露面，原来是搬来了市太爷的大秘书。怎么着？李秘书是来给我们这些草民上课的？"

李卫被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噎得一愣。他自穿越以来，凭着当年在雍亲王府当差练就的察言观色之功，还没吃过这种闭门羹。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三角眼，蒜头鼻，嘴唇涂着鲜红的口红，确实算不上美人，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能看透人心。

"张主任误会了。"李卫拱手作揖的动作做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上次对陆思盈做这个动作，被那女人当成神经病。他连忙改成现代握手的姿势，却被张艳萍嫌弃地拍开。

"少来这套！"张艳萍从抽屉里甩出一沓文件，"拆迁补偿款明细表，猫腻都在这儿呢！某些人想趁火打劫，也不看看老娘是谁！"

李卫捡起散落的文件，瞳孔猛地一缩。表格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后面，用铅笔标注着各种暗号："王队3%"、"赵局5%"、"黄总抽水20%"。。。这些蝇头小楷写得极其隐蔽，若不是他当年在户部练就的火眼金睛，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玄机。

"张主任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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