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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法律防火墙（第2页）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很快出现一行新的条款。李卫看着那些严谨的措辞，忽然觉得这比当年和年羹尧在奏折上的文字攻防还要精彩。

"这。。。这合法吗？"李卫有些担心，他知道大清律例里"严刑峻法"也需有度。

"完全合法。"陆思盈将修改后的文档保存，"根据《招标投标法》第西十六条，双方可以在中标后协商补充条款，只要不违背中标文件的实质性内容。"她合上电脑，"明天让钱文龙来谈，我会亲自到场。"

走出会议室时，晚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拂过面颊。李卫回头望去，陆思盈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在漆黑的办公楼里像颗孤悬的星辰。他握紧了手中那份被陆思盈批注得密密麻麻的合同草案，忽然觉得这现代官场也并非那么可怕——至少，他找到了可以并肩作战的盟友。

第二天上午九点，钱文龙准时出现在市政府会议室。这位地产大亨依旧是那副弥勒佛般的笑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像鹰隼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当看到坐在李卫身边的陆思盈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陆律师怎么也在？"钱文龙的语气带着刻意的热络，李卫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公文包搭扣上轻轻敲击了三下——这是心虚的表现，就像当年那些被他审问的盐商，总会不自觉地捻着胡须。

"作为项目法律顾问，我需要审核合同条款。"陆思盈将修改后的文件推到对方面前，"钱总请看，我们对部分条款做了些补充。"

钱文龙拿起文件的瞬间，李卫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被红线标出的修改之处像烧红的烙铁，让这位素来镇定的地产大亨手指微微颤抖。当翻到新增的对赌协议条款时，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就像精心绘制的脸谱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这。。。这违约金比例太高了吧？"钱文龙试图维持镇定，但声音里的慌乱瞒不过李卫的耳朵。这位穿越而来的前清能吏太熟悉这种反应了——当年两江总督噶礼在被揭穿贪腐时，也是这样强作镇定。

"不高。"陆思盈的声音冷得像冰，"钱总既然有信心按期完成项目，又何必担心违约金？"她身体微微前倾，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还是说，钱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合同？"

这话说得诛心，钱文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李卫注意到他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按了下手机侧面——这是在发信号，和当年那些通敌的官员用烟袋锅打暗号如出一辙。

"陆律师真会开玩笑。"钱文龙勉强挤出笑容，"只是这么大的改动，我需要和团队商量一下。"

"我们给您二十西小时。"李卫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明天这个时候，希望能得到钱总的答复。"他刻意模仿着陆文中书记的语调，眼角余光瞥见孙一城在门口露出半截身子，脸色难看地退了回去——想必是去向赵国立报信了。

钱文龙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李卫和陆思盈。夕阳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卫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多谢陆律师。"他真心实意地说，"要不是你，我差点就掉进钱文龙的圈套。"

陆思盈收拾着文件，闻言动作一顿："我只是在履行职责。"但李卫分明看到她耳根泛起的微红，像宣纸上晕开的胭脂。

"不管怎样，"李卫鼓起勇气，"晚上我做东，算是谢礼。"他想起当年在江南，他也曾这样邀请过岳思盈，那时她也是这样，表面冷淡，眼底却藏着笑意。

陆思盈沉默片刻，就在李卫以为她会拒绝时，却听见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李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别再用你那些古代智慧来解释现代法律。"陆思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像冰雪消融，"尤其是别再把合同法比作大清律例。"

李卫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开怀。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现代都市的繁华尽收眼底。他看着身边这位高冷聪慧的女律师，忽然觉得这陌生的时代似乎也没那么难熬——至少，他找到了能与他并肩前行的人，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