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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抒情与修辞(第1页)

三、抒情与修辞

在现代的文学理论中,修辞往往具有非常广泛的含义,它甚至可以指文学作品运用的一整套艺术技巧,就这一意义而言,它几乎与注重语言运用的文体学研究同义。狭义的修辞则是指具体的语言运用技巧,专指比喻、借代、反讽等一般所谓的辞格。

修辞是使用语言的一种技巧,抒情诗与修辞的关系非常密切。抒情诗使用大量的修辞性语言,从而使语言极富艺术感染力。单纯地说“我的爱人很美”,远非说“我的爱人是一朵红红的玫瑰”要来得更有感染力。同样,单纯地说“我很寂寞”,远非说“我的寂寞是一条蛇静静地,没有言语”(冯至《蛇》)要来得更有表现力。修辞是诗歌对语言的一种艺术性用语方式。运用修辞手段的语言,不仅能给读者以意外,而且能在这意外中获得某种“惊喜”。不同于一般的陈述语言,使用修辞的艺术语言是作者想象活动的展开,是一种曲折的但往往是更深入地表达自己情思的方法。仅仅辨明诗的语言中使用修辞的名称——何为比喻,何为夸张、何为拟人——并没有多大用处,重要的是要懂得从这种修辞方式的使用中体会作家意欲表达的情感与观念。具体的修辞方式很多,这里只谈反复与比喻两种。

1。抒情诗与反复

文字在纸页上占有一定的空间,当我们阅读一首诗的时候,就是顺着这种文字的空间一行行地往下阅读的。有时候,在阅读一首诗的时候,我们会注意到文字里会有一些重复,这种重复可能出现在一行诗中或数行诗中,也可能出现在整首诗中,包括字、词的重复,也包括句子、章节的重复。这种重复是诗歌写作相当常用的一种技巧。从修辞上讲,可以称为反复。

在中国古代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特别是在其中的“国风”里,我们经常能够读到反复咏唱的篇章。像《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是一首典型的章节复叠的诗,属于上面讲的句子和章节重复的例子。这首诗三章,章与章之间句式完全一致,第二章和第一章相比,只换了4个字,第三章和第一章相比,只换了5个字,而且,意义基本一致。章节的复叠在这儿形成平行的诗歌结构。这种独特的诗歌结构形式,应当与诗的原始起源有关,亦即与最早的诗的歌唱传统有关。它使诗便于记忆和吟唱,是人类早期诗歌的特色之一。章节的回环反复,可以增加诗歌语言的节奏感和音乐性,同时能够起到更好地表达情思的作用。直到今天,与诗分离的“歌曲”仍然保留着章节复叠这一传统,并将之作为歌曲写作的一种基本技巧。可以想象,先民同声吟唱这首充满阳刚之气的“战歌”时,反复的铺陈吟唱能够更好地抒发同仇敌忾的精神气概。章节的复叠,在这儿并不是意义的无效重复,而是对诗意起到不断地加强和渲染作用。

字的重复一般称为叠字,也是相当常用的诗歌写作技巧。像《诗经》中的《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依依”与“霏霏”这两个叠字不仅传神地写出杨柳与雨雪的形貌,而且也传神地表达出抒情主人公久别后重回家乡细致曲折的情感。这种例子在古诗中非常多。像《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这首诗共10句,却在其中6句中用了6个叠字。全诗以五言诗的形式重写了民间关于牛郎织女的故事。“迢迢”写出牛郎与织女这一对相爱的人相隔的距离之遥远,“皎皎”写出“河汉女”(织女)之明亮(美丽),“纤纤”写出织女手的柔美,“札札”以象声的形式写织女织布,“盈盈”写出水的清浅,“脉脉”写出相爱的人的多情。6个叠字在这首诗中不仅加强了诗歌语言的节奏与音乐性,同时也有助于表达织女的相思之情。

叠字另外一个经常被人提到的例子是李清照《声声慢》的前几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里连用7个叠字:先由“寻觅”这一表动作的动词开始,用音节的复沓造成语势的加强,极言四处寻觅的苦况;紧接着用“冷清”“凄惨”和“(惨)戚”这三个表心理状况的形容词的复叠,用音韵的复叠营造出独居无侣、落寞凄惨的生活境况。

反复在现代诗中同样是一种常用的艺术手法。像徐志摩的诗《再别康桥》中的第一节和最后一节: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诗的第一节用了三个“轻轻的”,最后一节用了两个“悄悄的”,以音韵的循环往复构成柔和的旋律,衬托出与康桥离别时的眷恋与忧伤。再如戴望舒的《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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