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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刘师培所见西书考(第4页)

为便于系统考察刘师培的中西交融之学,以上刘氏征引西书和西方、日本学者、思想家的情况,可表列说明之:[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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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略统计一下,刘师培所征引之西书至少有50部,除具体著作外,提到的西方与日本学者、思想家有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笛卡尔、康德、培根、边沁、福泽谕吉、霍布斯、巴枯宁、施蒂纳、伯伦知理、魏特林等,可见其所读西书绝不止这50部。[61]这些著作大体可分为两类:学术与政治。前者所涵盖的领域包括社会学、历史学、哲学、政治学、经济学、文学等,不下于30部;后者是以无政府主义思想为核心并兼及社会主义思想的政论,不下于20部。

总体而言,这些著作大都是西方学术和思想体系里的重要著作,有的已入经典之列,如卢梭《民约论》,亚当·斯密《原富》,达尔文《物种由来》,斯宾塞《社会学原理》《群学肄言》,约翰·穆勒《穆勒名学》《自由原理》,甄克思《社会通诠》,孟德斯鸠《法意》,赫胥黎《天演论》,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哲学的贫困》,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克鲁泡特金《无政府主义之哲学》《互助》,蒲鲁东《何谓私有财产》等。它们所反映的学说、思想各异,但基本代表了近代西方主流思想学术界的成就(无政府主义与社会主义思潮亦是当时主流思潮之一)。若再细加分疏,可以看出,关于社会主义与无政府主义思想的著作以德、俄作者为主,其他领域的著作则以英、法作者为主,这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西方思想分野的大致情形。这些著作在西方的影响自不必说,在近代中国,它们也给处在求索中的知识分子以极大的震撼和冲击,造成以新知识分子为先导的中国思想、学术界的巨大变动,从而带来中国政治、经济、社会的一系列变迁。而且通晓它们,对知识分子个人而言,亦象征着其已达到的新学水准。此外,在刘师培所征引的著作中,也有一些是未入经典之列且被西方人评价不高者,然而对近代中国人来说,它们却相当重要,别有一番意义。如马恳西《泰西新史揽要》、艾约瑟《希腊志略》、拉克伯里《支那太古文明西元论》等,或为在华传教士的译述,或为二流汉学家的作品,但在当时影响颇大。《泰西新史揽要》是西方史学家眼里“第三流历史学著作中最乏味的一些残余”,[62]却成为晚清所有翻译西方历史书籍中销售量最大、读者面最广的一部;《支那太古文明西元论》虽仅为少数专家信奉和推崇,但因这些人(以章太炎、刘师培为主)皆为影响社会思潮和学术潮流的关键人物,所以也具相当的影响力;至于艾约瑟的《希腊志略》,与他同时所编的《欧洲史略》、《罗马志略》等书一样,系同类西书中比较著名者,[63]亦深受渴求西方新知的读者欢迎。非经典的西方著作在近代中国受到如此重视,这一现象值得引起注意和分析。

与欧美学者和思想家的著作相比,刘师培所征引的日本学者著作则以教科书及“概论”类书为主,如桑原骘藏《东洋史要》,白河次郎、国府种德《支那文明史》,松平康国《世界近世史》,高田早苗《国家学原理》,岸本能武太《社会学》,涩江保《罗马文学史》,建部遯吉《哲学大观》,井上圆了《哲学要领》、《哲学原理》等。这种情形的出现,显然与前述清末废科举兴学堂的制度变迁相关。新式学堂的纷纷设立,新知识的大量传授,势必带来对教科书、教学参考书以及概述新学之“概论”类书的数额巨大的急迫需求。但在国门初启之时,仅靠国内极少量通晓新学之学者著述自然不能满足这一需求,而翻译引进日本的此类著述则为既省力又于书局有利可图的捷径。因此时日本亦处在大量引入西学消化西学之时,学问形态基本西化,中国人所急需的教科书、“概论”类书在日本已是铺天盖地,为数众多的中国留日学生则发挥了将其输入中国的桥梁作用。这些书籍进入中国,不仅使一般受教育者从中获取新知,也使一些学者能利用其中所提供的诸多信息,再建或丰富自己的学说体系,刘师培即为其中之一。另外,刘师培为学一向主会通之旨,尚通儒之学,其《古学起原论》、《古政原始论》、《南北学派不同论》、《国学发微》等著作率皆如此,而日本学术界此时所兴起的“概论”风,与刘之所谓“通学”论著相类。[64]这一两相契合的情形,更易于使刘氏从日本学者的著作中汲取养分。

需要说明的是,作为学者兼政治人物,刘师培在著有大量学术论著的同时,亦有众多政论问世,有时甚至寓政论于学术之中。关于政治与学术的关系,他虽持“中国一切之政治,均生于学术”之见,[65]但在分析具体问题时,还是较好地把握住了二者的分野,并不混为一谈。1907、1908两年,他在宣扬无政府主义的同时,仍从事学术研究,并以政治和学术的不同标准来看待问题,如在《非六子论》中,他对自己曾推崇备至的“六子”(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颜元、江永、戴震)取倍加责难的态度,说他们“乱政、败俗、蠹民”。[66]之所以如此,盖因以往是按学术标准评判,此次是按无政府主义的政治理想来评判。对今天而言,讨论刘师培的学术观念,自当以其按学术标准而发的评语为准。同理,讨论刘师培的中西交融之学,亦当以其纯学术著作为主,辅之以学术政论相结合之作。应该指出的是,刘师培宣扬无政府主义的作品大体离学术较远,这类作品所征引的西书基本为政论著作。所以,囿于本书所论范围并考虑到目前的研究状况,[67]以下在分析刘师培中西交融之学时,不列入其宣扬无政府主义的作品及所征引之西书。

[2]《章太炎再与刘申叔书》,载《国粹学报》,1905年第1期;《癸卯与刘光汉书》,见《太炎文录初编·文录卷二》;《与刘光汉书二》,见《遗书》,20页。

[3]钱玄同案语,见《遗书》,1438页。

[4]参见都重万:《刘师培对晚清史学演进的贡献及影响》,北京大学博士论文,1998。

[5]刘师培:《读〈天演论〉》(二首),《左盦诗录》卷1,《匪风集》,见《遗书》,1907页。

[6]章太炎:《与刘光汉书二》,见《遗书》,20页。

[7]“吾闻斯宾塞尔之言曰:有语言然后有文字。文字与绘画,故非有二也,皆昉乎营造宫室而有斯制。……顷之,以画图过繁,稍稍刻省,则马牛凫鹜,各以尾足相别而已,于是有墨西哥之象形字。其后愈省,凡数十画者,杀而成一画,于是有埃及之象形字。凡象形字,其沟陌又为二:一以写体貌,一以借形为象,所谓‘人希见生象,而按其图以得仿佛’者也。乃若夫人之姓氏,洲国山川之主名,主形者困穷,乃假同音之字以依托之,于是有谐声字,则西域字母根株于是矣。”见章太炎:《訄书(初刻本)》,《章太炎全集(三)》,45页。

[8]刘师培、林獬:《中国民约精义》,见《遗书》,563页。

[9]刘师培、林獬:《中国民约精义》,见《遗书》,第566页。

[10]钱玄同在编《刘申叔先生遗书》时,误将《中国民族志》之出版年系为民元前七年,即1905年。今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得见此书原印本,末页所记内容为:癸卯十月出版;著作者:光汉子;发行者:中国青年会;发行所:上海棋盘街恒德里二十世纪丛书社。封面亦标注:癸卯十月,中国青年会出版。

[11]刘师培:《中国民族志》,见《遗书》,601页。

[12]刘师培:《中国民族志》,见《遗书》,626页。

[13]刘师培:《中国民族志》,见《遗书》,629页。其中“物竞者,物争自存也;天择者,存其宜种也”一语直接采自严复:《原强修订稿》,见王栻主编:《严复集》,第1册,16页,北京,中华书局,1986。

[14]刘师培:《中国民族志》,见《遗书》,602页。

[15]刘师培:《国文杂记》,《左盦外集》卷13,见《遗书》,1660页。

[16]王栻:《严复与严译名著》,见《论严复与严译名著》,10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17]熊月之:《西学东渐与晚清社会》,第647页。

[18]刘师培:《论小学与社会学之关系》,载《警钟日报》,1904-11-21;《左盦外集》卷6,见《遗书》,1427页。

[19]刘师培:《论小学与社会学之关系》,《左盦外集》卷3,见《遗书》,1429页。

[21]《〈国粹学报〉发刊辞》,《〈国粹学报〉略例》,载《国粹学报》,1905年第1期。

[22]方光华:《刘师培评传》,59页。

[23]邓实:《古学复兴论》,载《国粹学报》,1905年第9期。

[24]《拟设国粹学堂启》,载《国粹学报》,1907年第26期。

[25]刘师培:《古学出于史官论》,《左盦外集》卷8,见《遗书》,1477、1478页。

[26]刘师培:《古学出于史官论》,《左盦外集》卷8,见《遗书》,1477页。

[27]刘师培:《文章原始》,《左盦外集》卷13,见《遗书》,1646页。

[28]刘师培:《读左札记》,见《遗书》,293页。

[29]刘师培:《国学发微》,见《遗书》,479页。

[30]刘师培:《周末学术史序·心理学史序》,见《遗书》,5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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