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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现场叙述(第5页)

共15人,其中5人当过地方戏演员,1人跟老人学,3人跟磁带学,7人自学。

四、现场情境分析

在现场叙述中,要注意交代现场情境的预设条件与实际状况,并将之写进田野作业资料集中。

(一)发现调查点的理论着眼点:如何发现四社五村

例九

四社五村位于霍山脚下,地处原赵城和洪洞、霍县三县交界地带,是一个严重缺水区。民间用水依靠霍山沟峪流淌的一股流量微小的泉水,老百姓称为沙凹峪泉。

在历史上,四社五村原属赵城县、霍县;后赵城县归属洪洞县,四社五村又归洪洞和霍县行政区的管辖,赵城县改为赵城镇。实际上,在老百姓的谈话中,仍把赵城、洪洞、霍县视为三县,至今如此。四社五村所处的位置,实际上是三不管,一直自成系统,是一个独立的民间水利管理组织。《洪洞县水利志》第347~349页《赵霍二邑四社五村水利簿》记:“自汉、晋、唐、宋以来,旧有水利”。我们在这次调查中,意外地发现了被四社五村社首精心保存下来的明昌五年(1194年)水利碑,两相印证,说明四社五村组织的历史至少也有800年了。更令人惊异的是,《四社五村水利簿》末有落款,上写:“义旺村杨生煜理抄一九八四年冬”,这是何等珍贵的线索!1999年6月18日,我们专程走访了义旺村,去寻找“杨生煜”。一来二去,找到了杨生煜的侄子杨小平,原来他正是现在的义旺村社首!据他说,杨生煜老先生已经过世,但水利簿代代相传,现在还照规办事,不得改变。在他家,他为我们叙述四社五村的始末,说了一个多小时,连珠炮似的,如数家珍,热情洋溢。在他的介绍下,我们还见到了杏沟村的社首吴素军、孔涧村的社首李德辛和另一个关键人物郝继宏。

这个例子介绍了田野工作者的理论着眼点是文献记录与田野口头资料的差异,提出问题者有历史学者,也有民俗学者,双方希望通过实地调查理论互补。

(二)感兴趣的理论方面:水利簿的发现与焦点访谈

例十

我们认识了杨小平(水利簿抄录者杨生煜的侄子),他告诉我们,四社五村水利簿至今还在社首中间轮流保存,去年在义旺村,今年轮到了别村。孔涧村还有一份原本。他还就我们提出的一些水利簿名词,做了解释。他说,老党支书知道此事。他接着热情地把我们带到了老支书家,这样我们就认识了郝继宏书记。郝继宏已调任阎庄乡办公室主任,戴眼镜,文静,话少。以后,在和我们接触的一个多小时中,他一直在观察我们。快到下午三点了,他突然说:“到我家去。”到了他家,他叫妻子打开衣柜,拿出一个布包,他打开布包上的一层层布,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水利簿,对我们说:“这就是1984年杨生煜抄的那个原本,一直放在我这里”。此本大16开,手裁草纸,毛笔抄写本。他还说,允许我们翻拍照片,但不能拿出去,说:“这是四社五村的集体产,谁也做不了主”,态度极和蔼,也极认真。我们问他一些水利簿中的问题时,他也回答得十分慎重,是就是,非就非,决不含糊,也从不迎合。他家墙上还挂着一份基督教日历。后来,他对蓝克利说,他家是信仰基督教的,几辈了。

第二天,郑东风带我们去见一个人。郑东风说,洪洞县水利过去的事,要问“老局长”。这天一大早,郑东风带我们去老局长家,一路上,他说,老局长肯定在家,70多岁了,干不了啥,年轻人不行,这时候都割麦去了。到了老局长家,家人说,他在地里割麦哩。老郑随即带我们到了麦地,在那里找到了老局长。一见面,老局长就说自己“闲不住”。老人叫赵云峰,年整70,看上去像60来岁,瘦高个,背微驼,目光炯炯,身体很好,一开口,就能听出这是位有丰富水利知识和工作经验的老人。他带我们去他侄子家谈话。他的侄子在办养鸡场,不在家,家里头安静宽敞。访谈开始后,老人一直侃侃而谈。他曾经手许多通利渠的重要工程,对水利事业感情深厚,谈起往事记忆犹新。《洪洞县水利》中《编志始末》记:“1987年……聘任了王庭槐、任如桐、赵云峰三位老局长,为编志顾问”,证明他是不可多得的知情者。

在此例中,田野工作者叙述了他们所感兴趣的理论问题是水利簿所记载的民间水利工程的使用传统与现代变迁。

(三)对有价值的民族志术语的回访:“夏粮”和“秋粮”

我们在调查中发现,当地人在谈到水利纠纷时,不断使用“夏粮”和“秋粮”的词语,2000年,我们回到四社五村,对这两个术语进行了调查。下面是根据上次访谈归纳出来的100余个问题和相关事象调查提纲。

例十一

二进山西洪洞县四社五村调查的100余个问题

一、本次田野考察的理论目标:

人类社会的发展总要利用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东西。当代社会总有一些历史上留下来的东西,这些东西通过田野考察而得。其中,有一些当地的文化传统。以某些词语为核心,附着大量的民俗事象形成模式。我们在寻找当地社会的民俗模式时,要找到它们,并发现它们的内容,才知道什么是地方社会的文化表达方式。

通过这种田野考察,可以使书面文献上的“死”的文字“活”起来。从另一方面说,水利簿和碑文一类的民间文献,民俗田野作业者认为当然是“活”的,这种看法也有误区。通过田野考察,能让民俗田野作业者认识到,只有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历史与现实”的关系上,才能了解到民间文献为什么是“活”的。

当地民间利用水利簿和水利碑,不是利用它的文字,而是把它们当作一份“遗产”。当地人对这种遗产还有一种认同感,他们把它包在包袱里,放在柜子里,就有了权威感和神圣感。至于他们平常的祭祀活动,是可以后天训练的。民俗田野作业者需要知道他们的包袱里的东西是什么?因为这东西就是他们的文化含义,而包袱皮就是民族志词语。

我们的工作,是希望发现更多的民族志词语和它们所承载的文化信息,越多越好,越深入越好。我们的目标是把这些资料放在更广阔的历史背景下去阐释,这是目前学术界非常注意的。

二、拟提问的100余个问题

(一)农业方面

1。农民说,秋粮是玉米,夏粮是麦子秋粮与夏粮的概念。种与收的时间。是在一块地轮种,还是在两块地上分种?两者用水的方法有何不同。

2。秋粮、夏粮完全指阴历吗?有用阳历计算的地方吗?四月五日就是阳历。

3。农民说,现在的耕地一半种苹果。何时开始。为什么会这样。在劳动力的使用上,是本村自用,还是四社五村互助?

(二)组织系统方面

1。四社五村的15个村全名、位置、网络。

2。搜集地图(五万分之一比例,带等高线)。

(三)四社五村的个案

1。老大的两个村:仇东、仇西(桥东、桥西),对他们的思路做描述。

2。老大的实力的来源。他们自己怎么讲?他们说:“打死人最多,势力最强”,但如何解释“文明用水”?或者互助村最多的才是老大?

3。老大与官方有关系吗?

4。老大有了水库,还继续保持对原有资源的控制权力,四社五村其他成员有无想法?老大是否有负担?或者希望保持原来的权力?自己认为合理吗?对他们的解释做描述。互助村吃老大的水库里的水吗?

5。有打死人的故事吗?注意描述和研究讲述方式和态度。

6。请郝继宏和杨小平解释“庙前打死人不抵命”和“文明用水”的关系。注意描述讲述方式和态度。可以自己处理这种问题,不打官司吗?

7。有大户吗?是因为有大户才成为老大吗?

8。老大的人口、耕地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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