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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能为我结账一块五的矿泉水(第1页)

他甚至不能为我结账一块五的矿泉水

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头,我塞着耳机,一脸凝重。此刻,同事们一定认为我因怕打扰,所以如此聚精会神地写董事会报告之类的严肃文件。其实,我的耳机里播着陈升,而心里就快要乐出声。

早晨,和大老板catch-up——所谓例行短会的时候,从老板嘴里意外得知,她要辞职了。她,是一个职位与我平级的总监,几乎和我同龄,极喜欢穿拙劣的坡跟鞋。从坡跟靴子到坡跟单鞋到坡跟凉鞋,不一而足。

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我尽量表现得轻描淡写。只说了句哦我不知道啊,那很可惜啊,她一直把工作抓得很不错云云。这当然是最虚伪的口是心非。公司里人尽皆知,我和她向来过不到一块,算是死对头。

说来也可笑,自己都快记不清为什么和坡跟鞋如此决裂。当年,大约因为抢部门实习生的事而相互结下了梁子,各自都出言不逊,之后便几乎零交流。厕所遭遇的时候,即便侧不过身也绝不打招呼。不得不开口的事,就尽量用邮件的抄送栏。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大概三年,中间还夹杂着两次事态较为升级的拌嘴。

讨厌的人要自行解决自己,这难道不是大快人心的事么?要知道,因为坡跟鞋和她搞小团体的缘故,已经导致我和办公室里部分人员关系十分紧张。如今,她走了,便是我的某种胜利吧。

陈升在声嘶力竭地唱,节奏缓慢悠长,像是从前世飘来的调子。我真喜欢啊,真是美好的一天。一边遐想着,一只手不禁轻车熟路地在电脑上打开那个熟悉的页面。

用户名叫“中午吃食堂”的那个人,今天并没有什么更新,既没发可笑的段子,也没上传冷门的音乐专辑。

“中午吃食堂”,是这家公关公司上海办公室的头儿。他大概四十五岁的样子,头发短而密,长的样子是标准的奶油小生,浓眉大眼直鼻梁。但也许因为上了年纪,便成了奶油小生沧桑版,眼神冷漠寡淡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吸引人。薄薄的两片嘴,永远禁欲一样紧闭。

我想,如果说自己暗恋“中午吃食堂”,也并不为过。

他在去年从一个新闻机构高调加盟公司。第一次来北京开会,在大会议室里,他久久盯着我看。我看向他时,他又转而盯着会议室用作电话会议的“八爪鱼”话机。

上上个月,我去上海出差,中午和他吃了一顿两个小时的港式火锅,菜量小得简直惊人,让人不确定是否该将袖珍的虾滑向锅里滑去。然而,他还是松爽地付了近八百元的账。当时的情况,其实是谁也没约谁,但我和他都在办公室毫无原因地久坐。待同事们都走尽了,我们才各自露出忙完状,之后自然而然相约午餐。

那顿饭,当“中午吃食堂”殷勤地为我的小火锅里下虾滑和鸭肠的时候,我几乎就想栽倒在他怀里。直到他忽然败兴地提起自己和女儿去海洋馆看海豚表演的事。真是败兴。

自那次从上海出差回京,“中午吃食堂”便会时不时发个信息招我一下。你招我一下,我招你一下,似乎这样两个成年人就可以变得很熟了。

“刚路过咱们一起吃饭的地方,发现正在招聘经理,所有条件我都符合。”

午饭后,再次收到“中午吃食堂”的信息。

“我家门口的饭馆专招拌凉菜业务员,我觉得你更适合这种专业性强的。”

我回信,莫名其妙地为这样的文字游戏沾沾自喜。

有一次,我问他,你这种人从不吃食堂,干吗叫中午吃食堂。他回了一条很长的,大概说,中午吃食堂的人生是最快乐的人生;中午请对方吃食堂的交情是真正的交情。

又一次,他兀自发来一行字“出师未捷身先死”,没头没尾让人搞不清状况,我便理都没理。想必是老男人内心蹿起的哪门子情绪浪花。既不想让女人懂,又强求女人懂。

我虽内心知道,自己连人家的备胎或千斤顶都不算,却几乎一天几遍地看他的个人页面。如果没有及时更新,我便孜孜不倦翻看他过往说过的话、关注过的事。

他在南方出生,在美国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外语词汇量和个人涵养全部无可挑剔。如此聪明的一个男人,却在网上总说些自嘲和装傻的话,轻微的玩世不恭,在我看来简直不可思议的性感。虽然俏皮话这年月谁都能来,但似乎他的段位就是这么高。

我带着心中的一丝雀跃,还未完全消化坡跟鞋要辞职的喜讯,同时翻看着去年“中午吃食堂”每天发在网上的话。去年十月,他时不常转发些半**人的照片,然后配上一两句老男人调笑的话。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喜滋滋地看着。但是,有关女儿的微博,是万不能原谅的。只看到一条,说带着女儿去听“子曰”演唱会,我便断然关掉了页面。真是败兴。

老男人如何闷骚,都是女人喜闻乐见的。但看老男人在女儿面前贱骨头,还是算了吧,我不乐意看。

此刻的办公室,简直可以用万籁俱寂来形容。离午饭还有至少一个小时,让人不知所措。如果时间是无限的,便无效率可言。但单位便是这样虚伪的地方,人为限定时间,预期某种效率。一群呆坐着每月领薪水的人,怎么可能有效率。这样想着,几乎怔住的思维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我端详着那个号码,反应良久,然后脑子猝然发麻,是杰。他竟然真的会“跟进”啊。

“怎么了,有事吗?”

“呃……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谈不上。”

我一点不热情。他尴尬地沉默,显得很弱势。

“就想问问你好不好,”杰继续用积极向上的口气故作开心地说,“我那些朋友都邀请你下次再来看他们表演,其实……下一次就是明天,希望你能来。”

我没说话。觉得没必要,自知他一定会绷不住,继续说下去。果然,杰终于说:“晚上去找你吃饭吧。”

这个自言自语的英国男生,前天晚上九点一刻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当晚的我,从使馆区附近的商业街,一路潦倒地走到巷子里不知名的酒吧。没觉得自己心情多么不好,但一进酒吧,点了五十元的长岛冰茶,便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开始不停地掉眼泪。使劲吸气,瞪大双眼,但眼泪还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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