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总统府。水晶吊灯下的空气,因那一声遥远天际的警报,彻底凝固。一名将领指间的雪茄滑落,在地毯上烫出一个焦黑的窟窿。“怎么回事?!”上首的老者猛然站起,脸上的镇定荡然无存。“哪来的空袭?!”“谁的警报在乱响!”无人应答。下一秒,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声音从天际尽头传来,由远及近,最终汇成一股压垮天空的钢铁雷鸣。仿佛有一座钢铁山脉,正在云层之上,缓缓碾过!角落里,楚云飞闭上了眼睛。来了。他等待的“神罚”,来了。……江阴要塞。“开火!开火!!”一名炮兵军官挥舞着指挥刀,嗓音已经完全变形。“把它们都给我打下来!”数百门美式高射炮同时怒吼。无数曳光弹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火网,扑向那片吞噬了星月的移动乌云。阵地上的士兵们,脸上是拥有精良武器的狰狞。这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由美国顾问团督造的,号称“苍蝇都飞不过去”的死亡防空网。然而,下一刻。那些气势汹汹的炮弹,在飞临那片乌云下方数百米时,动作戛然而止。轰!轰!轰!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在距离敌机遥远的高空中,毫无征兆地提前引爆。漫天都是绚烂的礼花。没有一架敌机被击中。“怎么回事?!”炮兵军官脸上的咆哮凝固了,只剩下极致的错愕。“炮弹!炮弹在天上自己炸了!”一名观测兵的声音带着哭腔。“长官!我们的炮瞄雷达……它……它疯了!”另一处,雷达兵指着疯狂旋转、布满乱码的屏幕,嘴唇发白。整个防空阵地,彻底陷入混乱。他们引以为傲的火网,变成了一场滑稽而昂贵的烟火表演。而那片钢铁乌云,不屑一顾,甚至连飞行姿态都未曾改变。它们从容地,压了过来。在更高,更冷的夜空中。图-16战略轰炸机的弹舱,无声开启。没有炸弹。投下的,是一枚枚造型奇特的细长罐子。罐子在空中解体,洒下无数黑色的、雪花般的细微纤维。黑色的雪,飘飘扬扬。覆盖了南京,覆盖了江阴,覆盖了整条长江南岸的防线。一秒后。南京城内,总统府的水晶吊灯闪烁两下,骤然熄灭。整座城市,瞬间坠入死寂的黑暗。江阴要塞指挥部,所有的灯光、仪器、屏幕,在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废铁。楚云飞的副官疯狂地摇着电话手柄,听筒里只有一片“滋滋啦啦”的电流杂音。“师座……”“通讯……通讯全断了!”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楚云飞静静地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断电。这是林凡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宣告一件事。我拔掉了你们的插头。从现在起,你们是瞎子,是聋子。只能在黑暗中,等待屠宰。轰——!!!第一声爆炸,从沿江的炮台阵地传来。那是伊尔-2攻击机投下的第一枚火箭弹。指挥部的窗户被狂暴的气浪瞬间震碎。楚云飞冲到窗口,举起望远镜。他看到了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那些低空掠过的黑色死神,正在进行一场冷酷的点名。一架攻击机俯冲。机翼下的火箭弹脱离。远处,一座他最引以为傲的、由钢筋混凝土浇筑、厚达数米的美式永备炮台,被精准命中。巨大的爆炸掀起数十米高的烟尘。坚固的工事,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的饼干,四分五裂。紧接着。第二架,第三架……轰!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每一声爆炸,都代表着一座永备工事的毁灭。每一团火光,都吞噬着他一个炮兵班的生命。精准,高效,冷酷。没有一发炮弹落空。那不是在战斗。那是在清除一个个坐标点。楚云飞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最倚重的,足以封锁整个江面的重炮集群,正在他眼前,被一片一片地,从地图上抹去。连一声像样的反击,都做不出来。“完了……”副官瘫软在地,喃喃自语。“全完了……”楚云飞放下了望远镜。他脸上,一片死寂。他忽然明白了旅顺港观礼时,林凡那平静眼神背后的含义。那不是傲慢。那是神明俯瞰蝼蚁的漠然。你们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我眼中,不值一提。“师座……”副官的哭喊,将他从绝望中拉回。“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楚云飞不知道。他脑中一片空白。他所有的军事理论,所有的战争经验,在这样的“神罚”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这是时代的碾压。不,这是降维打击。……江面上。残存的几艘国军巡逻炮艇,在黑暗中没头苍蝇般乱窜。空中的打击,似乎完全无视了他们这些小虾米。“妈的!跟他们拼了!”一艘炮艇的艇长红了眼,调转船头,就要朝着北岸冲锋。就在这时。“嘀——嘀——嘀——!”船舱里,声呐兵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艇长一脚踹开舱门。“鬼叫什么!”那名年轻的声呐兵,脸色惨白,指着屏幕,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到了极限。屏幕上,一个红点刚刚出现。转瞬,变成了十个。再一眨眼,变成了一百个!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如同病毒般疯狂增殖,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它们正以一个恐怖的速度,从江底深处,冲了过来!“艇……艇长……”声呐兵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水下……”“水下有东西!”“它们……它们过来了!”:()亮剑:基地展开,老李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