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没有开灯。
沈厌是因为手上抱著被子腾不开手,黎昭月是纯粹不能开。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很嚇人。
臥室的面积不算大。
衣柜是正对床的,除开那个靠窗的桌子,就只有靠床左侧的墙边有空间。
很狭窄。
沈厌將手上的被褥放下,跟军训最標准的铺床方式一样,单膝跪下,铺得方方正正。
这个位置很好。
一抬头就能看见姐姐。
沈厌微微勾唇,故意把被褥铺得离床近了些。
黎昭月没发现他的小心思。
外面的雷声,每一道,都仿佛劈在她的心口。
房间有人。
她要时刻保持让孩子安心的“家长”人设,不能做像刚才那样把被子蒙在脑袋的幼稚行为。
黎昭月背靠著沈厌。
闭著眼,死死咬住嘴唇,扼住喉咙里害怕的低颤。
直到下唇被咬出血色,淡淡的血腥味被窗外渗出的冷风颳进来。
系统沉默了。
见沈厌还跟条撒欢的野狗一样看不清形势,幸福地盯著黎昭月的后脑勺。
一心只想著今晚能和黎昭月睡在一个空间这个“不爭气”的快乐傻样。
有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无力感。
系统恨铁不成钢。
最后亲自上手。
它控制那股血腥味,精准投放到沈厌鼻尖。
“。。。。。。姐姐?”
他闻到了。
终於脸色大变。
系统默默看著,看到沈厌一把掀开被子,焦急穿上拖鞋,跑到床的另一边。
跟个操劳的“老父亲”一样,系统提起的心终於能够放下。
“。。。。。姐姐。”
耳边不断有小声在喊她。
黎昭月一睁开眼就看到沈厌蹲在她床边。
对上少年紧张的神情,窗外雷声阵阵,夹杂著磅礴大雨,时不时地由亮白霹雳在天空闪烁。
黎昭月极力压制內心的惊惧,撑著身体坐起来,问他怎么了。
沈厌高大的身材蜷缩起来,抱著双膝,直直地望著她,黑亮的眸子破碎。
他说他害怕打雷,睡不著觉。
问黎昭月能不能陪他聊聊天。
害怕打雷?
黎昭月微微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