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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没有材料的自传40(第2页)

我用自身写作

在我的内心中,有着何等的地狱、炼狱和天堂啊!可谁能看到,我所做的一切都与生活相悖——我,是如此平静,如此安详?

我不是用葡萄牙文写作。我用我自身的全部来写作。

打发时间的囚徒

除了生命,一切都变得令人难以忍受。办公室、家、街道——甚至它们的对立物,如果这便是我的命运——都将我淹没和压迫。只有它们构成的整体能给我带来安慰。是的,这个整体中的任何部分都足以让我宽慰:照进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里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子进入我房间小贩的叫卖声,还有人们的存在,气温和天气变化的事实,以及世界令人惊奇的客观规律……

一道阳光突然射进办公室,突然之间,我发现了它……实际上,它尖利无比,像一片几乎没有颜色的刀刃,划破阴暗的木地板,光线所到之处,一切都有了生气,包括旧钉子、地板条之间的缝隙,还有密密麻麻全是黑色表格的纸页。

阳光照进寂静的办公室里,这种作用几乎难以察觉,我却观察它足有好一阵子……打发时间的囚徒!唯有囚禁者才会用这种方式去观察日光的移动,就像观察一群蚂蚁一样。

沉闷是一种病

据说,沉闷是闲人得的一种病,或者说,只有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才会沾上这种疾病。不过,事实上,这种心灵之病更不易察觉:那些本身就有此倾向的人更易患病,而那些在工作或假装在工作的人(他们归根到底是一回事)并不比那些真正的闲人要更容易幸免于沉闷之疾。

最为糟糕的事情,莫过于在内心生活散发出自然光芒的印度人及其尚未开发的土地和日常生活的脏乱不堪(即便它算不上真正的脏乱不堪)做出比较。如果闲散不是理由,沉闷则变得更令人压抑。那些努力奋斗过的人,他们的沉闷是最为糟糕的一种。

沉闷不是因无事可做而百无聊赖的疾病,而是一种更为严重的疾病,也就是说,觉得凡事都不值得做。这意味着,做的事情越多,就越发感到沉闷。

从记账的账簿上抬起头来,我常常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我情愿保持闲散状态,什么也不做,没有什么可做,因为这种沉闷,即便足够真实,至少我还能从中取乐。在眼前的沉闷状态下,任何休憩、高贵和幸福都不能防止我去感到不适:我宁愿我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抹去,也不愿从我从未有过的动作里感受到潜在的疲惫。

446。欧玛尔·海亚姆(一)

欧玛尔·海亚姆a的单调,和那些因不知道如何去做而自然导致不知道做什么的人的单调不同。后者的单调属于那些生来即死的人,他们求助于吗啡或可卡因是可以理解的。而那个波斯圣人的单调更高贵,更深刻。拥有这种单调的人清楚地思考并看到一切事物的模糊性,他观察一切宗教和哲学,正如所罗门说的:“我明白,一切是精神的虚空和苦恼。”或者引用另一个国王——君王塞维鲁的一句话,当他与权力和世界道别时,说道:“曾经一切皆是空。”“我就是一切,没有什么是值得烦恼的。”

塔德说,生活就是以一种徒劳无益的方式去寻求不存在之物。这正是欧玛尔·海亚姆要说的,如果他也曾这样说过。

这便是为什么那个波斯人酷爱喝酒的原因。“喝吧!喝吧!”这句劝酒词概括了他的实用哲学。饮酒不是因为快乐,而是为了变得更快乐,更自我。饮酒也不是因为失望,而是为了去遗忘,变得不那么自我。将快乐、活力和爱融入酒中,从欧玛尔·海亚姆的作品中我们却看不到活力的注解和爱的语句。偶尔出现在《鲁拜集》里柔美纤弱的人物萨基只不过是个“手持美酒的姑娘”。诗人欣赏她的优雅身姿,正如她欣赏盛酒的双耳瓶一样。

迪恩·艾瑞奇也是一个能从酒中读出快乐的范例。

如果我想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有五个喝酒的理由。

美酒——朋友——或口渴——

或者我们迟早要喝——

或者其他的任何原因。

我们的冷漠

我们终究对一切宗教、哲学和被证实毫无用处的假说(我们称之为科学)的真实性或虚假性漠不关心。我们亦不关心所谓人类的命运,以及人类在总体上遭受或未遭受的苦难。是的,正如福音书所说,要对我们的“邻居”仁慈,而对于人类,福音书什么也没说。我们在某种程度上都这样认为。在中国,一次大屠杀在多大程度上真正使我们中间最高尚的人感到不安?而看见一个孩子无缘无故当街挨一巴掌,最富于敏感想象力的人却更感到心碎。

慈悲为怀,大爱无疆。因此,菲茨杰拉德在他的一篇手稿里,翻译了欧玛尔·海亚姆伦理观的某一个方面。

福音书提出,要对邻居友爱。但它并没有提到要对人或人类友爱,没人能帮助或改善它。

有些人可能想知道我自己是否要赞同欧玛尔·海亚姆的哲学,并且在这里对之进行重申和解读(我相信是用一种更准确的方式)。我要说的是,我不知道。有时候,他的哲学对我来说似乎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实用哲学。但有时候,它却使我感觉虚空、死气沉沉、徒劳无益,像一个空玻璃瓶。因为我想我不了解自己。我也不知道我真正在想什么。如果我有信仰,或许我会有所不同。但如果我是疯狂的,我也会有所不同。是的,如果我曾经有所不同,那么我也将继续有所不同。

当然,除了这些俗世的教义,还存在玄奥秩序的神秘教义,这些神秘事物被公开承认,但却保持着严格的神秘性,这些隐晦的神秘事物通过公共仪式表现出来。在大的通用仪式,譬如罗马教会对圣母玛利亚的礼拜仪式,或者共济会的精神仪式上,都存在这些被遮掩或半遮半掩的事物。

然而,有谁能说进入神秘圣所的初衷,不仅仅是对一种新的幻觉的热切渴望呢?如果一个疯子甚至对他的狂妄想法更深信不疑,那么他还能得什么确信无疑的东西呢?斯宾塞将我们的知识比作一个球形,当他扩张时,接触的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少。至于那些神秘的开启者以及他们带给我们的东西,我还能记起格兰德巫师的一句可怕的话:“我能看得见伊希斯,也摸得到她,但我不知道她是否存在。”

448。欧玛尔·海亚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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