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静茹比严海川回来的要勤很多,不过最近公司一堆事,陈静茹也忙得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这几天怕是不行,”严海川说,“这次我回来你妈妈正好出差,估计又得一周多。”
“知道了。”严杨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没再说什么。
严杨从小就懂事,只很偶尔地会有些孩子气,赌气的时候也不太明显,严海川见桌上气氛不太对,又开始没话找话。
“前几天跟你温叔叔通了话,”他说到这顿了一下,不确定地问,“温叔叔你还记得吧?”
严杨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只点点头,“记得。”
严海川也并不是完全的没话找话,对严杨日后如何他还是有自己的考量,他跟严杨说,“他大儿子大学是在国外读的,我和妈妈商量了一下,想问问看你想不想出去读书?”
严杨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回答,严海川就说,“当然我跟妈妈也只是提个建议,还是以你自己意愿为主。”
严杨不想出国,一点想法都没有,摇摇头拒绝了,“我不去。”
严海川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严杨截住了他的话,“您甭操这心了,不是说以我的意愿为主吗?我的意愿就是不去。”
严海川笑了笑,“行,不去就不去,听你的。”
两人正说着,服务员过来上菜,严杨把一盘鸭血推到严海川面前,“他们家鸭血还不错。”
严海川每次吃火锅都会点鸭血,但严杨却不喜欢血类,只是那天高晨说了一嘴好吃,于是他就点了。
严海川高高兴兴地下了鸭血,跟严杨边聊边吃。
“这次能待多久?”严杨咬着一颗青菜,含含糊糊问。
“最晚明天就得……”严海川正说着,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又响了。
他看了严杨一眼,严杨低下头装没听见,严海川接了电话。
又是一通工作电话,严杨听着他跟对面的人说,“不忙,有时间”的时候,瞬间没了胃口。
严海川挂断电话后,严杨还是没忍住刻薄了两句,“公司离开你就转不了了是吗?”
他这话说得有些不懂事,但严海川没往心里去,“这不是分公司还没上正轨……”
“拉倒吧,”严杨打断他,“没有分公司的时候你们也这样。”
他一个“你们”,埋怨之情溢于言表。
严海川清了清嗓子,又给严杨画了个大饼,“等忙过这两年,肯定不让你总自己在家。”
严杨气得哼了一声,“等过两年我就上大学了,到时候我都不回家了,你们还回来干什么?”
严海川没来得及说什么,严杨又赌气说,“让我出国也是想着我出了国就不用你们再这么费心敷衍我了吧。”
严海川肯定是没有这个意思的,严杨也知道,但脾气上来了说话就开始口无遮拦,他说完两人都有些沉默。
严杨动了动嘴角,正准备道个歉,严海川的手机就又响了。
严杨低头夹了菜放盘子里,“你接电话吧。”
严海川又任由电话响了两声,喊了声,“儿子。”
严杨不理他,严海川叹了口气,接了电话,再一开口又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商人模样,严杨低头跟那根菜较劲,咬了半天咬不动干脆挑出去了。
严海川这个电话时间不长,挂断电话后神色尴尬看着严杨,“儿子,是这样……”
他一开口,严杨就放下了筷子,竹筷在瓷盘上敲出很轻的一声响。
隔壁桌坐着一家四口,母亲将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抱在腿上,姐姐正拿着玩具逗弟弟玩,爸爸给妈妈夹菜,场面其乐融融,对比严杨父子,不无心酸。
严杨看了严海川一会儿,又拿起筷子,“现在走吗?”
“不不不,”严海川连声否认,“怎么也要把饭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