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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性研究（第1页）

季甜甜转头看向梁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梁晨一辈子都忘不掉。

叶老师看着眼前两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小丫头，眨巴了一下眼，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叶承游总觉得，季甜甜脸上的表情他有点熟悉，应该是自己在师范读大学表白被女生拒绝时的反应。

他不由沉溺回那段青葱岁月，浅尝辄止，又把自己给掰回到现实里来。

“那……你们就调一下座位？”

他试探性地问。

梁晨的表情一时也有些精彩。

叶承游：……

他抓抓脑袋，有点无措地看向一旁监工的侯代梅，侯代梅也看了眼他，但是隔着那个玻璃瓶底的眼镜，叶承游不知道这位年长的教导主任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只好又补充道：“没事没事哈，你们也试着和别的同学相处看看，实在不行我们以后再调回来。”

“好的老师。”

梁晨回答他，一板一眼的。

叶承游“嗯嗯”应着，把目光转向季甜甜，等着她做反应。季甜甜的反应不如刚才大，安静得很。她先把眼皮垂了下去，接着又把脑袋垂了下去，然后才“嗯”了一声，鼻音有点重。

“那，梁晨你搬到燕佳文旁边吧，你们换一下。”

叶承游安排完座位，呼出一口气，摆摆手让两个学生回去上晚自习。梁晨先转头出去，季甜甜等了一会儿才迈脚。但梁晨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一个转身，扭头又回来了。

季甜甜躲避不及，一下子栽在她身上。

“梁晨，你还有什么事吗？”

叶承游捧着保温杯问她。

梁晨从一阵僵硬里缓过来，错开身，把季甜甜独自留在了门口，自己又走回了办公室里，站到了侯代梅跟前，眼睛亮亮的。

“侯老师，我的书，您说月考之后来找您要的。”

侯代梅短暂地呆住了。她不知道这小孩今天发哪门子疯，只觉得她浑身气质都不太对，像个淋了雨的小野狗。

小野狗很执着地守在侯代梅跟前，眼神像一双虚空抬起的手，等着侯代梅把东西还给自己。

这下轮到侯代梅转头看向叶承游了。两位人民教师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侯代梅才说：“明天上课前带给你。”

“好的老师。”

回到教室，全班都在安静地自习。

自从月考排名之后，大家的学习劲头上来了不少，见缝插针都能学。各科老师的作业量也全部翻倍，三个小时的晚自习下来，基本上只能堪堪完成一半。

梁晨从教室门外走进来，浑身都裹着入冬的寒意。刚刚在连廊上，穿堂风推着她的步子，吹得人都有点踉跄。已经长了不少的低马尾垂在肩后，被风托起，梁晨干脆一把扯掉了皮筋，任由自己披头散发，像个连廊里的游魂。

她故意放缓脚步，在回到沉闷的教室前，给自己留了一口喘气的时间。

教学楼外的天还是雾蒙蒙的，像小时候梁若为捉弄自己，朝自己脸上吐了一口烟圈时的模样。梁晨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皱眉，她目光流向廊外，看着这一片不清不楚的校园景象。

混沌一片，看得人能一下子忘记身在何时何处。

初中的时候海中附中没有晚自习，学生们六点多就能回家。梁晨一直是走读生，几乎没有见过夜晚的校园，也没有见过夜晚落雾的操场，更没有见过在夜晚的惨白灯光下那么落寞的季甜甜。

办公室里那个女孩子的眼神着实把梁晨吓到了，她脑子宕机，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不再和她做同桌。

一切皆如眼前烟雾，她们退回到有着空间间隔的同学关系里去，梁晨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她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害怕。

害怕到收拾书包搬座位的时候，她的手还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