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此置若罔闻,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迅速將心臟周围的肉膜和血管组织覆盖回去,手指如同穿蝴蝶般在伤口上拂过,指尖溢出的微弱能量如同最细的缝合线,精准地弥合著创口。
同时,他另一只手飞快地转动连接在黑色容器上的十几个阀门旋钮。
喵一一!
所有软管瞬间停止了黑色液体的输送。
“医生”动作利落地將插在怪物身上的软管接头一一拔除。残余的黑色液体从断开处喷溅而出,落在早已污秽不堪的地面和手术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升腾起缕缕带著焦臭味的青烟。
剧烈的抽搐和豪叫渐渐平息。台上的怪物如同被抽乾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只剩下胸膛在剧烈起伏,那只巨大的复眼死死地盯著天板,瞳孔涣散,只剩下纯粹的痛苦和茫然。
但它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確实比改造前凝实、强大了几分。
“好了,”医生的声音响起,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只是在修理一件器具,“这次的改造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多多谢。—多恩大人—
手术台上的怪物挣扎著,发出沙哑、破碎的音节。
它摇摇晃晃地爬下手术台。它的身体似乎更加臃肿,新植入结晶的位置在皮肤下鼓起一个不规则的包块,散发著微弱的黑红光芒。
甚至不敢看多恩一眼,它佝僂著身躯,拖著沉重的脚步,跟跟跎跎地拉开那扇沉重的门,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中。
这名腐化者走后,多恩没有立刻动作。
他站在原地,兜帽下的视线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手术台、流淌的污液、散落的肢体残骸。
然后,他走到房间角落一个布满按钮和指示灯的金属控制台前,伸出那刚刚擦拭过的手指,在一个刻著文字、散发著微弱红光的按钮上轻轻一点。
咔噠。
隨著一声轻响,房间门外,靠近天板的位置,一盏原本熄灭的、如同巨大昆虫复眼般的灯骤然亮起一一散发出稳定而柔和的、带著生命气息的淡绿色光芒。
绿灯亮起,如同某种信號,在这幽暗的第九层悄然传递。
灯光亮起不过片刻,沉重的生物角质门便被推开,一个身影小跑著扑了进来。
来者形態狞,全身覆盖著暗绿色的粗糙角质层,关节处长出尖锐的骨刺,头颅则异化成类似蜥蜴与甲虫的混合体,口器开合间滴落著腐蚀性的涎液。
他勉强站稳,布满血丝的复眼迅速扫过满地污秽,最终定格在手术台旁那抹灰袍身影上,姿態瞬间变得异常恭敬,甚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多恩大人,”他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小的加仑,准备进行一次1000联盟贡献度的改造。”
他伸出覆盖著粘稠甲壳的手,小心翼翼地將一张边缘磨损、泛著金属冷光的黑色卡片递向灰袍人。
多恩並未转身,甚至没有警向那张卡片。
他正用一块沾满不明污渍的布,慢条斯理地擦拭著一柄形状怪异、布满锯齿的骨锯。
平淡无波的声音在昏暗腥臭的空气中响起,如同冰冷的铁器划过地面。
“腐化原浆储备见底,適配晶种仅余一枚。最多支撑600贡献度的改造份额。做,还是不做?””
闻言,加仑那张本就因高度异化而扭曲的脸庞,肌肉瞬间僵硬、抽搐。
暗绿色的角质层下,紫黑色的血管如同虾蚓般暴起、搏动。
七天!他像条鬣狗般在分配处外苦等了七天!
倾尽所有积蓄,才换来这次宝贵的“升华”机会,憧憬著能一举突破瓶颈,在女王可能发动的圣战中多几分活命的资本。
如今,期盼中的盛宴骤然缩水成勉强果腹的残羹冷炙!
沉默如同粘稠的沥青,灌满了这间污秽的手术室。
只有角落容器里悬浮的器官组织在漆黑液体中微微沉浮,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声响。
加仑布满血丝的复眼死死盯著多恩那纹丝不动的灰色背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最终,一个沙哑、乾涩的字眼从挣拧的口器中挤出:
“做。”
加仑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选择了改造。
最近因为神圣教廷的教皇突然发疯的原因,女王极为的愤怒,已经有了和神圣教廷开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