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词句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艾斯卡尔下頜的肌肉猛地一跳。
够了。
他懒得再听。
他的视线越过那个还在叫骂的男人,钉在持镰女人的脸上。
那双眼睛……不是绝望。
是一种烧昏了头的,野兽般的疯狂。
视线往下,落在她怀里那个瘦小的、哭个不停的孩子身上。
诱饵。
这个词像块冰,在他脑子里凭空出现。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
那些举著木棍和石头的村民。
他们的脚下,积雪被踩得一片凌乱,隱约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弧形。
不是乱糟糟地围观。
是陷阱。
他见过这种阵势。
在泰莫利亚南边的沼泽地里,一群食尸鬼也是这么装神弄鬼,等著旅人靠近。
那股腐烂的臭味,和眼前的景象,诡异地重合了。
他的手,按住了剑柄。
冰冷的触感,让指尖的烦躁平息了些许。
“最后一遍。”
那声音不响。
平得像一块磨刀石,不带任何起伏。
却让那个拿草叉的男人,把后半截咒骂咽回了肚子里。
艾斯卡尔腰上那把豁了口的钢剑,在灰暗天光下,像一条死鱼的肚白。
泛著让人牙酸的冷光。
“放下东西。”
“说,你们是谁。”
“不然……”
他没把话说完。
只是把按在剑柄上的拇指,轻轻往上一推。
“鏘。”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金属摩擦声。
剑刃出鞘了一寸。
那一寸寒光,像针一样,刺进了所有村民的眼睛里。
没人敢动。
风好像也停了。
只有那个孩子细弱的哭声,还在继续。
凯克感觉自己后颈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不是因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