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舜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是盛启泽。”
听到这个名字,宗尧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向陆舜,声音有些发虚,“那位不是刚回来么?怎么一天都安生不得,要去寻宗主的麻烦?他做什么了?当众叫夫人下不来台了么?”
“他给夫人准备了个烹人用的铜鼎。”陆舜道。
“是古器。”他又补充道。
宗尧张了张唇,没能说出什么来。
陆舜能准确地说出是古器,是烹人用的铜鼎,定是从那铜鼎上感受到了戾气所在,那样的古器,便是他们看了也要心惊肉跳好一阵的,更何况是夫人那样娇气的女子呢。
宗尧眉心紧皱,低声骂了一句,“这个盛启泽,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两人没有再耽搁,径直去寻了盛逾。
盛逾一个人坐在桌前,他面前的书卷展开,只是在桌前坐了许久,却一个字也没能看得进去。
盛逾一直想起桑渡缩手的那个瞬间。
那一瞬间的桑渡,以及那一瞬间的自己。
那是盛逾从未有过的感受,像是受伤,可又找不到伤口,只是顿顿的疼,从一个点辐射到一个面,最后好像四肢百骸都在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种疼,与从前受伤并不相同。
盛逾不是没有受过伤,相反,他曾数次陷入险境,身负重伤。
那些伤会痛,却与现在的感受完全不同。
现在,好似钝刀子割肉,搁着盛逾的每一寸神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宗主。”宗尧的敲门声打断了盛逾的思绪。
盛逾抬眸看向门边,“进来。”
“宗主。”宗尧脸上略有些担忧,“若是夫人受了惊,是不是该给她准备些凝神的汤药,先前……”
盛逾抬了抬手,他轻轻摇了摇头,“桑桑并不是被铜鼎上的戾气吓到,而是因为一些旁的事情。”
宗尧看向盛逾,他有些奇怪,“因为旁的事情?”
盛逾心中轻吁了一口气,整个人从原先的惴惴不安中清醒了过来。
他也是被那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冲撞得不大清醒了,竟是病急乱投医地希望从宗尧处得到什么意见。
“她有些低落,你这两日搜罗些新奇的东西给她送过去。”
宗尧应了下来,他抬眼看了看盛逾,又很快垂下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直说便是。”盛逾看向宗尧,开口说出了宗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