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巨兽伏低了腰,呼出的气在城垛间游走,带着火熄后的灰、麦仓的酸、铁与皮革的腥。城内粥棚的蒸汽还在升,粥勺敲锅的细响很快被鼓角吞没。街口有孩童被母亲一把按进门槛,仍探头去看墙外那片越压越低的云,眼睛被寒风吹得生疼。 郡治正堂,灯只留三盏。吕布立在舆图前,指节在黎阳与官渡之间轻叩,像用刀背敲一块石。他未披外甲,内铠束至胸口,呼吸很稳。陈宫、贾诩、沮授、张辽、高顺、魏延、龙越领队分列两侧,言语都往短里收。 “哨。”吕布开口。 “黎阳北岸游骑试阵两遭,不缠不追。”张辽回,“洹水渡口已扣闸,今晨试放三船,皆被‘狼尾’拦回。袁军正面压来,旗中有新号:‘神臂营’。” “楼车、冲车俱备。”魏延补,“鹿角、鹿砦推在前,后有重甲步,鼓点急,怒气重。” “‘神臂营’。”贾诩笑意微薄,“河北旧牌,主弓劲逾常,距百步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