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祭灵澈忽地转头看向门口,曲无霁轻声一笑:“来了。”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门户当即破裂,狂暴的剑风卷进来,二人衣裳被剑风带得翻动,祭灵澈靠在窗框,神色不改地看着来人。
那剑主来得又轻又快,剑风狂暴,瞬间破门而入!
那一剑几乎震塌了整面墙,原来门的地方,开了个大口子,只见一人自废墟中缓步而入。
那人长身玉立,甚有气魄,一身黑衣镶着金色云纹,拖着长剑一步步地走进来。
气度出尘,像极了世家公子哥,可神色却又阴又狠,紧紧盯着二人,好像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祭灵澈打量着他,觉得甚是眼熟。
她余光扫向门外,只见那里站着很多人,在门外待命。
可那些人好像并不是师出同门,气息混杂,功法不一,有剑修有法修有符修,虽也训练有素却带着点杂乱,像是硬凑在一块的。
在这群人拥上来之前,二人为了免生事端,已经隐去了修为相貌,用的是最初在白玉楼喝酒的那平庸模样。
这黑衣人缓步走上前,眼睛如鹰一般扫视着二人,最后目光扎在祭灵澈身上,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祭灵澈嗤笑一声:“看什么呢,眼珠子不要了?”
那人置若罔闻,缓缓抬手,长剑点在她前胸,终于开口道:“欠。”
他声音喑哑,好像好久都没说过话一样,发音很不标准,祭灵澈没反应过来,气笑了:“欠?欠什么,谁欠你了?”
曲无霁却忽然道:“他听不见。”
祭灵澈惊疑看向他,只听他继续说道:“他是聋子,不会说话。”
“他刚才说的,应该是——剑。”
祭灵澈蹙眉,对着那聋子道:“什么剑?”
那聋子显然能读懂唇语,他脸色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艰难说道:“差、端。”
祭灵澈这下可听懂了,她笑了起来,长长地啊了一声,拉着声调道:“这里可没什么差——端——”
“不过,杀湍剑,倒是有的。”
只见那人神色更加阴沉,因为太过用力,握剑的手指轻微泛白,什么也没说,长剑猛地往前,意图已经是不言而喻,一言不发就要给她捅个对穿——
可那剑却生生悬在她前胸,动弹不得。
只见曲无霁伸手虚虚地握住,并没有触碰到剑锋。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一股凌冽灵力猛地顺着剑身传过来,瞬间击中他的心脉,将他浑身主要经脉震得几乎要崩断,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可手像粘在剑上一样,连松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竟忽然战栗起来,悚然之感传遍全身,耳边嗡鸣,一道清冷的声音忽地回荡在他识海中,震得他又呕出一口血——
“祝东风。”
祝东风瞬间顿住,一寸寸抬起头,灵脉受损,眼前漆黑一片,良久才重新看清东西,他怔怔地看着曲无霁,大口大口喘着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站在外面候命那些人不明所以,一动也未动。
祭灵澈听到祝东风这个名字,怔了一下,旋即冷笑道:“原来是你啊……”
“嘶……你没死?”
修仙界两大身残志坚传奇人物——
白衣沉霜谢飞光,玄剑凝寒祝东风。
一个眼盲,一个耳聋。
可翩翩公子,长剑如神,身残志坚,实乃令人敬佩。
这两人虽常一起相提并论,可境遇却不大相同。
谢飞光出身名门天之骄子,放浪形骸,就算是眼瞎,也是他自己作的。
可这祝东风却不同,据说此人早年孤苦,曾当过乞丐,早年间流落街头四下要饭,这耳朵就是被人给打聋的。
若不是花镠路过将其捡回花家,他怕是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