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酒,唯独跟朋友在一起时不扫兴,偶尔尝两口。
“最近怎么频繁来上海?”
程秀产业在上海,妻子也是上海人,无可厚非,顾城则是在上海某个大学任教,东子曜自由职业全球跑,也随时能见上。
唯独祈聿常住香港,祈家的核心产业都在香港,他是他们中最不得闲的一位。
“有一个国际宣传的项目,落地上海。再加上牙牙在这边读书,就多来几趟。”
程秀面色几度变化,似乎在揣测祈聿变态的可能性,最后还是小心翼翼问道:“我不记得你家有这么个小辈,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祈聿泼他一口酒:“想什么呢。”
“他在想,你要是个变态,是支持你还是支持你。”顾城默默道。
“我可是有男德的!”程秀一挑眉,“朋友无德不关我的事。”
“我还以为你再婚了,”东子曜抠抠眉毛,“她对你的称呼,我还以为你们夫妻……情趣。”
“你们……脑子是挺离谱的。”祈聿转着酒杯,气笑了。
“不是,你之前身边也没带女人,”东子曜纳闷,“这也怪得了我。”
“资助的小孩儿。”
程秀看他的目光更费解了,就像是看一个变态:“你以前资助不是走的公司慈善吗?”
“在美国遇上的牙牙,她妈妈刚刚病逝,她在JewelClub打工。”
“JewelClub!那个老板是不是马克,我之前去美洲,听到一点风声,听说这人背景挺大,私下买了个岛做性交易,但是没被查出来。”东子曜周游世界,知道的比旁人都多一点。
程秀眉头紧皱:“人渣!”
祈聿点点头:“能帮一次就帮一次。”
“就没有别的原因了?”
祈聿沉思了下,突然想起母亲喜欢猫,以前养过一只布努特,叫啾啾,声音很嗲,总是拖长尾音蹭祈聿的裤腿。
祈父祈母很忙,一直是祈聿照顾它,给它铲屎,喂它猫粮。啾啾也最黏他,漂亮又会撒娇,好玩,他乐于照顾。
养江白的感觉就跟养啾啾一样,她性格很敏感,需要很小心给她构建一个温暖的家,让她信任你。
好玩并不会成为他照顾一个成年人的理由,具体原因,祈聿也说不出来。
但是怜惜的情感却先于他对利益的考量存在,他就想着,就这样吧。
祈聿微眯眼睛,看向东子曜:“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我知道你是个正经人,但是江白妹妹长得太靓仔了,有点心动,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吗~”东子曜笑得贼兮兮的。
祈聿:“去你的。”
江白回到学校,周末的放松让她心情舒展许多,她看着期末进度表,翻开书备考。
今年校历较短,十二月末就要考试,甚至快赶上港大的进度。
祈启悦在那读书,圣诞前夕学校就会放假,她分别时热情邀请她去香港做客,江白想拒绝。
因为她和先生的关系,仅仅止步于资助人和被资助人,能窥见他生活的一角就已经是一种入侵,更何况没有他的允许再与他妹妹深入交往。
她始终保持中国人谨小慎微的分寸感。
想到这儿,江白更烦躁了,不是焦虑,而是一种痛苦——需要割舍掉爱意、不允许它存在的痛苦。
藏是不能藏的,总有人会看见它,但还好,这份喜欢并没有多深。
他挂断电话,走了回来。
江白分了神,注意力就很难再集中,后面的基本都没猜对,祈聿用一种温柔但是质询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询问理由。
“抱歉先生,记得不熟。”
他没再说什么,默认这个理由通过,淡淡道:“熟能生巧。”
江白心情却不如表面淡定,她很焦灼。她也想专注,但学过的知识突然就变成了一坨乱麻,抽不出线头。
自从母亲病后,她敷衍学业,病房内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分去注意力,高度集中学习已经是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