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讲经(正八品)
右讲经(正八品)
左觉义(从八品)
右觉义(从八品)
此时受僧录司之任命者,则有左善世戒资;右善世宗泐,左阐教智辉,右阐教仲义,左讲经玘太仆,右讲经仁一初,左觉义来复,右觉义宗鬯,此洪武十四年所制定者。洪武十一年任圮太仆为左讲经;更任溥洽、德瑄、了达三人为僧录司;十二年授仲义为阐教;此皆前所制定者。洪武十五年,任行果为左阐教,任如锦为右觉义,复任西藏星吉鉴亦为右觉义。其后尚有左善世弘道、左善世夷简等之名。
各府僧纲司,掌本府僧事。(地方)
都纲
各州僧正司,掌本州僧事。(地方)
僧正
各县僧会司,掌本县僧事。(地方)
僧会
太祖崩,建文帝(惠帝)立;仅五年而有燕王棣靖难之役,燕兵陷金陵,帝遂不知所终。盖太祖鉴宋用郡县制度,帝室孤立而亡;故封二子樉为秦王(西安),三子为晋王(太原),四子棣为燕王(北平);总土封二十五王(皇子二十人,从孙一人)于各地,以藩屏皇室;而诸王之力强大,卒招此祸。或谓建文帝投火崩;或谓在逃,不知所之;或谓及事急,开太祖遗筐,有杨应能度牒法衣,因编修程济计,遽招溥洽,落发为僧,由水关逃去;称为应能,巡游广西贵州诸寺。英宗正统年间,迎于宫中,号为老佛以寿终。传其还京时途中所作之诗曰:“流落江湖四十秋,归来不觉雪盈头。乾坤有限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长乐宫中云影暗,昭阳殿里雨声愁。新蒲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哭未休。”燕王棣即太宗(永乐帝)也。使太宗举事者,即禅僧道衍。初太祖后马氏,先太祖崩;太祖甚悲,不再立后葬毕,选各高僧侍诸王,使为母祈冥福。时道衍因左善世宗泐之荐,随侍燕王赴北平,住庆寿寺;劝帝举大事,受命为军师,卒能使帝达其志。帝即位后,衍为左善世,更擢为太子少师,复俗名为姚广孝,不再蓄发娶妻。著《道余录》。死后封荣国公,谥恭靖,享祀太庙。盖姚广孝之事迹,颇与元刘秉忠相似也。
太祖洪武五年,集大德于蒋山,校刻《藏经》,是为《南藏》;太宗永乐十八年,复重刻于北平,是为《北藏》;南北二京,各藏一藏;更刻一藏于石,安置于大石洞。太宗以后,明佛教尚盛;武宗极尚佛教,学经典,通达梵语,自号大庆法王;其护法更无论矣。道教虽亦受累代保护,其势力远在佛教之下。世宗即位,极嫌弃佛教,溺于道教,信道士邵元节,以为真人,使总领道教;又举道士陶仲文;元节官至礼部尚书(死赠少师);仲文进少保礼部尚书,封恭城伯。嘉靖四十年,使御史姜儆、王大任等,索天下之符箓秘书。道士四方来集者甚多,道教之势极隆。当其即位之初,先毁宫中佛像,凡百九十六座(一万三千斤);更用赵璜之言,一夜中命破坏京师寺院;悉除禁中佛殿;太庙配祀之姚广孝,则移置于大兴隆寺,力排佛教;后服道士王金等所献丹药而崩。
宋元明三朝,禅宗在国中最占势力;宋初之天台,元之喇嘛,皆不及也。明代始将禅讲教三者,相提并论。太祖洪武十五年,礼部榜示亦有“照得佛寺之设,历代分为三等;曰禅,曰讲,曰教,其禅不立文字,必见性者,方是本宗;讲者,务明诸经旨义;教者,演佛利济之法,消一切现造之业,涤死者宿作之愆,以训世人”等语。其法以禅为第一;以华天诸宗为讲,属第二;以仪式作法,专务祈祷礼拜、忏悔灭罪之道者为教;教似密教(喇嘛教亦属之),属第三。或谓禅、讲、瑜珈,而禅独占佛教首位。
我国佛教之末期,所应注意者,为诸教融合之倾向;非独天台与禅,或华严与禅,或念佛教与禅,在佛教之内,互相融合;即佛教与儒教,亦有融合之倾向;故佛儒道三教融合论,迄明末而益著。
自明以后,佛教渐衰;至清代仅尊形式之喇嘛教;虽有遗留名寺,概无足观;惟禅净二宗,仍融合一致,流行于民间;清末学者,多喜研寻佛学;佛教乃有复兴气象。
(二)天台宗山家山外之争与律宗之再兴
宋世佛教复盛,所应叙述者,即天台与戒律之再兴是也。盖天台宗,自荆溪灭后,一旦衰颓,三大部至不存于中国。此事载在《佛祖统纪·羲寂传》,兹录之于下:
初天台教迹,远自安史挺乱,近从会昌焚毁,残编断简,传者无凭;师每痛念,力网罗之;先于金华《古藏》,仅得净名一疏;吴越忠懿王(钱俶)因览《永嘉集》,有同除四住,此处为齐,若伏无明,三藏即劣之语;以问韶国师(天台德韶,参照禅宗系统);韶云:此是教义,可问天台寂师;王即召师出金门建讲,以问前义;师曰:此出智者妙玄,自唐末丧乱,教籍散毁,故此诸文,多在海外;于是吴越王遣使十人,往日本国,求取教典;既回,为建寺螺溪,扁曰定慧,赐号净光法师云云。
盖吴越王据《永嘉集》“同除四住”之文,求天台教籍于海外,此天台书籍之所以得再传于中国之故也。四住为见思二惑;见惑,为见一切处住;思惑分为三种:即欲界之思惑曰欲爱住。色无色界之思惑曰色爱住,曰无色爱住;是故四住为二惑;大小乘俱宜除见思二惑,故谓之同除四住皆齐。但遣使日本之说,于日本历史无征,恐系遣使高丽,而误书日本也。证之《统纪》谛观传而益信,兹示《谛观传》于下:
吴越王遣使致书,以五十种宝,往高丽求之;其国令谛观来奉教乘,而《智论疏》、《仁王疏》、《华严骨目》、《五百门》等,禁不令传;且戒观师,于中国求师问难,若不能答,则夺教文以回;观师既至,闻螺溪善讲授,即往参谒;一见心服,遂礼为师。
盖天台教籍,乃高丽谛观传至中土者。
谛观著《四教仪》,世称《谛观录》。《统纪》曰:“尝以所制《四教仪》藏于箧,人无知者;师留螺溪十年,一日坐亡;后人见故箧放光,开视之,唯此书而已;由是盛传诸方,大为初学发蒙之助云。”
羲寂以后,天台宗乃有兴复之机,而渐趋于隆盛;兹将荆溪以后,系统大体,示之于下:
《佛祖统记》有精密系统表;此表但举大略,参考《高僧传四集》、《释氏稽古略》、《诸嗣宗脉记》等书而作。
(字下附黑点者,为山家系统之人,而入山外系统者之记号)
宋初,天台宗有山家、山外之争;然山家、山外名称,为自许为天台正统山家派之所取,非公平之称呼;今所以用此称呼者,不过为习惯上便利起见耳。
山家、山外之争,难以概述;为时既久,人数复多;问题关涉种种方面,即同一山外之人,议论亦各不一致;今择其重要者,略举一二焉。世人均谓山外派之说,与华严宗所说教义、观法,大体相近;而山家派则谓山外派之说,未得为纯粹之圆教。例如山家以天台圆教之教理,为平等即差别,差别即平等;而森罗万有,即为平等理性、超绝凡虑不可思议之本体。由此见之:则一切万有诸法,互相融熔无碍,皆是一体绝待。所谓心、色、佛、众生;自表面观之,则区别历然;毕竟皆是互具三千之法;毕竟皆是即空、即假、即中。就心具三千诸法言之;则色亦应具三千;众生亦应具三千;佛亦应具三千;盖三千即三谛,色、心、佛、众生,皆是三谛圆融(三千三谛,应参考第十章)。由此言之,迷悟善恶,不过由各方面观点不同,加以种种之名;而其性本来无二;此天台所以据之,而有性恶不断、及无情有性、草木成佛诸说也。至山外议论,则先分理事;空中二谛属理,是平等;假谛为事,即差别;差别之法,依无明之缘所起之假相,三千诸法,即指此假谛。而此三千差别之相,皆一心所现;故心为本,色为末,色心不可谓为共具三千;三千诸法,共由心出,故得谓为一心具三千;若谓色具三千,则无是理。以上所说者为教理;若就观法上言之;则山家之观心,谓之妄心观;山外之观法,谓之真心观。山家既谓一切万有,皆具三千诸法;任何观境,皆同此三谛圆融之理;但就实际上之便利言之;则观我心为三千三谛,而以观我心为最近便也。迷悟善恶真妄,皆是同一之物;故我除此妄心(即第六识)而外,别无真可求;观介尔之妄心,即为三千三谛;故谓为妄心观。山外则反是;区别真妄,分论理事,观妄心中之理、平等之真如而行之;举凡众生、佛、色、心,皆为三千三谛,任观何法皆同;但与山家就便宜上观心之说异;谓能造能具者,独有此心;心外别无具三千三谛之理;故观心外,别无观法之道;是为真心观之大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