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陷入安静,好在酒保及时回来救场,问道:“阿杰过去也是常客,最近倒是很久没见他来,你们找他干啥咧?”
“有点事。”王三抽诌了个跟没说一样的原因,并朝田抽这边努努嘴,假装他就是那个要谈业务的人。
酒保思考片刻,回忆道:“印象里他最近一次露面,也是去年年初的事咧,之后的话,最起码在这个酒吧是见不到咧。”
“这样的,”田抽欠欠身子,开口道,“不瞒您说,我前阵子去外地出了一趟差,回来以后发现家里陈设有点变化,感觉是什么人来过,好在东西一点没少。我这个人说起来也不算外人,都是道上混的,只是不做溜门撬锁的生意罢了,跟这二位爷也是熟人。闲聊时说起这事,他们说我家可能被人当成‘安全屋’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便委托这二位爷帮忙打听打听,看看是谁借了我的房子。不为别的,你不用担心什么,毕竟都是朋友,我就是想认识认识。”
酒保看了田抽许久,点点头说:“明白您的意思咧,不过我也是爱莫能助,抱歉啊。”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
田抽见状忙叫住他,说道:“这位小哥,那我跟你打听点别的事,您看看有没有印象。”
酒保挑挑眉毛,站住身子。
“你知不知道阿杰过去主要在哪活动?或者说这人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常吃的馆子?再或者,有没有什么习惯和嗜好?我也是想会会他,安全屋这东西我从来没听过,觉得挺有意思,以后说不准用得上。”
“这样啊……”酒保皱眉,架起胳膊,大拇指伸到嘴里用牙来回咬,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说起来,我听阿杰说起过,他是有个小癖好咧,不过可能对你找到他没什么帮助。”
“什么小癖好?”田抽问。
“那会儿聊天他跟我说,在找安全屋时,他都要自己先在里面住上十天半个月,美其名曰替客户体验,住不习惯的话,是不会拿出来做生意的。另外他……”
“小鹏、小翔,去我车后备箱,把里面的纸箱子拿给后厨老三。”突然从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田抽回头一看,是个被厚重羽绒服和毛线帽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由于衣着厚重,他看不出男人的面貌和身材,身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非常不起眼。“好咧!”二人放下手中的事,前后脚走了出去,把三人留在吧台上。
“肖爷,这大冷天的,您在屋里歇着,又上哪儿忙活去了?”王三抽下了凳子,迎上去帮忙拿衣服。田抽这时才看清他,从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看,确实已经年过半百,退去外套后显出精瘦的身材,总之就是一个干干巴巴的小老头。田抽感觉之前心中那个武林宗师的形象瞬间碎裂。
肖湖目光稳定而集中,竟然也直直看着田抽,二人就这么互相对视。
肖湖把帽子和羽绒服随意丢给旁边的王三抽,回复他说:“这不晚上有个朋友要来找我喝酒,我就去市场买点金枪鱼回来,让后厨做个刺身。你别看海鲜市场那小李跟我这么多年交情,说是从东京筑地新拍的金枪鱼,我要是不亲自去上一趟瞧瞧,还真信不过他。”
“谁让您这嘴挑呢。”说着王三抽把衣服拿到衣架上放好。这时这老人早已经走到吧台里,挑了田抽叫不出名的洋酒,从冰柜里拿出一只玻璃杯,缓缓倒了半杯。
“年轻人有何贵干哪?”肖湖冲田抽开口。
“他想找阿杰,做安全屋的那个。”王三抽放好衣服,回来抢着答道。
“哦,我记得他。”肖湖端起酒杯,打量着田抽,抿了一口酒,“不过交情不太深,他也很久没来了。你们怕是很难在这儿找到他了,可惜白来一趟。”
田抽听到话里隐隐有送客之意,开口道:“既然这样,一会儿您不还有客人么,我们就不打扰了。”
田抽把杯子里的可乐一饮而尽,看看小偷二人组,他们也喝光了杯中酒,和肖湖道别。正要离开时,肖湖突然对小偷二人组开口道:“对了,最近也有人在市面上打听你俩,不知道你俩办了什么事,快过年了,还是稳当点,多加小心吧。”
王三抽和杨八旦愣了一下,点点头和田抽一起离开酒吧。
“有什么人会打听咱俩?”上了车后,王三抽问身边的杨八旦。杨八旦也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你俩别忘了,前几天颜科为了找到你俩,在区块链上发了委托,可能是接单的矿工在打听。”田抽说。
二人听了点点头,王三抽接过话茬,把身子探到前排中间,拍拍田抽肩膀说:“其实肖爷人挺好,不过毕竟是老江湖,对陌生人稍微提防些也很正常,你别往心里去。”
田抽点点头,又问道:“对了,刚才那个酒保,是叫小鹏还是小翔?他好像有话没说完,你俩有他联系方式吗,要不再帮问问?”
“你等会儿,我有小鹏微信。”王三抽掏出手机,刷刷打了些字出去,过一会儿收到回复,他看了一眼,把手机屏幕给田抽看。
小鹏回复:其实也没什么。
2。
听见敲门声,阉林以为是田抽他们回来了,心里放松了不少,毕竟自己正身处一间陌生的,而且还不是正路来的房间,即使是个男人也不免有些心慌。
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对着猫眼往外瞧了一下,一脸茫然地开门。
“怎么是你,还活着呢?”
这个打招呼的方式还真特别,阉林把周可让了进来。
“颜科呢?”周可一进门就四处寻觅,“这家伙真行,让我躲的是他,说没事了的也是他,我得找他好好掰扯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