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过来看看,很有趣的!”
“跟社交无关?”
“当然不是了,是业务!”
“是一位贵族的委托人写来的?”
“英国地位最高的贵族之一写来的。”
“老兄,我衷心祝贺你!”
“说实话,华生,我可以肯定地对你说,对我而言,委托人的社会地位微不足道,我更感兴趣的是案情。可是,在这件新案件的调查中,关于他的社会地位的情况可能是不可或缺的。你最近在关注报上的新闻,对吗?”
“可以这么说,”我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大堆报纸沮丧地说,“我还能做什么呢?!”
“嗯,看到了,而且还很感兴趣。”
“真的?我手中这封信就是圣席蒙勋爵写来的。我给你念念,你听后一定要翻出所有的报纸,向我提供有关于这件事的消息。他是这么写的:
‘亲爱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他说的是四点钟?现在已经三点了,那么他在一小时内就会到这里来。”
“这好说,我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你想要的消息,”我说,“因为事情发生没多久,我印象很深。然而,我之所以过去没敢对你说,是因为我知道你手头正接了一个案子,而你又不喜欢有其他事让你分心。”
‘(据说)巴尔莫拉尔公爵的次子,罗伯特·圣席蒙勋爵,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阿洛伊修斯·朵兰先生的独生女哈蒂·朵兰小姐的婚事,已经安排就绪,若上述传闻属实,最近即将举行婚礼。’
就这些。”
“简明扼要。”福尔摩斯说。他把自己那又细又长的腿往火炉旁边靠了靠。
“在同一周内,有一份社交界的报纸对这件事有一段更详细的记述。啊,在这儿:
“还有什么别的吗?福尔摩斯打着呵欠问道。”
“在什么以前?”福尔摩斯吃惊地问道。
“在这位小姐失踪以前。”
“她什么时候失踪的?”
“呵呵,有趣!你不认为这十分戏剧性吗?”
“是的,正因此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们经常在举行结婚仪式之前失踪,偶尔也有在蜜月期间失踪的,但是我还想不起来有哪一件像这次那么直接干脆的,麻烦你把细节全说给我听听。”
“别怪我不提醒你,这些材料可是很不完整。”
“我们可以尝试把它们拼凑起来嘛!”
“嗯,昨天晨报上的一篇文章谈得还比较详细,我读给你听听吧!标题是上流社会婚礼中的奇怪事件:
‘罗伯特·圣席蒙勋爵在举行婚礼时发生的奇怪的不幸事件,使他们全家陷于恐慌之中。昨天报纸对此已有简要报道,婚礼仪式是在前天上午举行的;可是直到今天,仍有许多流言飞语在民间盛传。尽管朋友们都在遮遮掩掩,但还是引起了公众的极大注意。因此这件事已成为公众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若再故作不予理睬之态,将是毫无用处的。
“在另一份晨报上只有一小条消息,但是,却很有启发性。”
“说说内容。”
“罗伯特·圣席蒙勋爵到!”我们的小听差推开房门报告说。一位绅士走了进来。他相貌堂堂,显得颇有教养。鼻梁高耸,面色苍白,嘴角微露愠意,有着生来就发号施令那类人所具有的一双神色镇静、睁得很大的眼睛。他动作灵话,外表显得与年龄极不相称。他走路时,背略有些驼,还有点屈膝。头发稀稀拉拉,当他脱去顶上那帽檐高高卷着的帽子时,露出了头部周围一圈灰白的头发,头顶上的头发稀稀拉拉。然而他的穿着,却是考究得近于奢华:高高的硬领,黑色的大礼服,白背心,黄手套,漆皮鞋和浅色的绑腿。他慢慢地踱进房内,目光从左边游离至右边,右手中还晃动着系金丝眼镜的链子。
“苦苦纠缠了一段时间,管家和仆役才把她撵走。”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2
“你能体会我此刻痛苦的心情吗,福尔摩斯先生!我真的是痛心疾首!先生,你曾经处理过好几件这类案子,尽管我估计那些案子的委托人的社会地位和这件案子不能相提并论。”
“对,委托人的社会地位在下降。”
“什么?我没有听清。”
罗伯特·圣席蒙勋爵。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2
“我上次这类案子的委托人是一位国王。”
“噢,真的吗?这很让我意外,是哪位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