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1
在福尔摩斯向我详细介绍案中一个又一个谜团之时,我们乘坐的马车驶出城市的郊区,远远地把那些星星点点散落的房子甩在后面。最后,马车在两旁有篱笆的乡间小道上辚辚而行。当他讲完时,我们正行驶在两个稀稀落落的村落之间,看到几家窗户里闪烁着灯光。
“你为什么不在贝克街处理这件案子呢?”
“啊,”她喊道,“有进展吗?”随后,她看出我们是两个人,起先还满怀希望地询问,可是看到福尔摩斯只是摇头耸肩,就转而发出凄苦的呻吟了。
“没有好消息吗?”
“有坏消息吗?”
“也没有。”
“谢天谢地!请进来吧!累了一整天,你们辛苦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华生医生。在我过去接的几个案子里,他给了我极大的帮助,这次我很幸运能把他请来和我一同调查本案。”
“见到您我很高兴,”她热情地和我握手,“如果我们招待不周,请您原谅。这件事对我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太突然了。”
“亲爱的太太,”我说,“我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您也不必跟我客气。如果我对您或者对我的老朋友能够有所帮助,那么,我就很高兴了。”
我们走进了一间灯光明亮的餐室,桌上已经摆好了冷餐,“福尔摩斯先生,”圣科莱尔太太说,“我很想直截了当地问您一两个问题,请您给一个坦率的答复。”
“好的,太太。”
“关于哪一点?”
“您跟我说实话,您认为奈威尔还活着吗?”
这个问题把歇洛克·福尔摩斯难住了。“说老实话,说啊!”她央求着,这时福尔摩斯正仰身坐在一张柳条椅里,圣科莱尔太太站在地毯上俯视着他。
“好吧,太太,说老实话,我不认为他还活着。”
“你认为他死了?”
“是的。”
“被谋杀了?”
“我想不是的。也有可能是的。”
“他在哪一天遇害的?”
“星期一。”
“那么,福尔摩斯先生,我今天接到他的来信了,您能否解释一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福尔摩斯好像触了电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他吼道。
“是的,今天。”她微笑地站着,把一张小纸条举得高高的。
“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他急切地抓住那张纸条,把它摊开在桌子上,挪过灯来,一点儿一点儿地仔细看着。我离开座椅,在他背后注视那张纸。信封的纸很粗糙,上面盖着格雷夫森德地方的邮戳,发信日期就是当天,或者说是昨天,因为此时已过了午夜。
“说老实话,说啊!”她央求着。
西德尼·佩奇特,《海滨杂志》,1891
“字写得很潦草,”福尔摩斯喃喃地说,“这肯定不是您先生写的,夫人。”
“可是信的确是他的。”
“但这信封不知是谁写的,而且他还去问过地址。”
“为什么这么说?”
“您看这人名,完全是用黑墨水写的,写出后自行阴干。其余的字呈灰黑色,说明这是在写后用吸墨纸吸过的。如果是一气写成,再用吸墨纸吸过,那么就不会有些字是深黑色的了。这个人先写人名,过了一会儿,才写地址,这就说明他不熟悉这个地址。这虽然是件小事,但是没有什么比小事更能说明问题了。现在让咱们来看看信。哈!随信还附了东西呢!”
“您确信这是您丈夫的笔迹吗?”
“是的,这是他其中的一种笔迹。”
“一种?”
“是他匆忙写就的草书,和平时的笔迹不一样,可是我完全认得出来。”
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