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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惬意的春天(第13页)

渔妇说:“莫斯科?那儿的钟不是很多吗?还差这一口吗?”

店主看了看神甫,好像在独自说着什么,然后又和渔妇说:“运到桑杜诺夫澡堂子去了。”

渔妇摇摇头说:“你真能说谎,怎么可能呢?”

店主也摇摇头说:“有什么不可能的!”

单纯的渔妇信以为真,还问:“澡堂子为什么要用钟?”

店主胡乱回答道:“他们那里就是有这样的规矩,莫斯科人在洗澡的时候喜欢听钟声。”

我不知道店主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后来当我去拿靴子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瓦尔瓦拉的大钟在中途运送的时候出现了问题,运钟的平板大车被压坏了,就停在了路上。大钟愤怒地吼:‘不要把我卖到澡堂,我不去那种地方。’大家检查以后才发现原来用来挂钟的是小耳朵,大耳朵很久以前就裂了,一直就这样使用着。可是,在澡堂子里,用小耳朵挂是不行的。莫斯科的商人说:‘这个钟我们不要,你们弄回去吧。’博物馆的人说:‘我们不能拿回去,这些都应该是你们买的时候检查的内容,现在我们拿到钱了,其他的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我们海阔天空地聊了一会儿,我开玩笑说,真希望可以从这口钟里抽一部分,哪怕是十卢布也好,给我们做出外差的经费。可是,没想到我们从别的地方得到了二十卢布的资助,这样就可以顺着库布里河岸一直往前走了。那里有一座山,叫望山,是苏兹达里人和诺夫哥罗德人的战斗场地[91]。通过那场战争,诺夫哥罗德人了解到了苏兹达里的土地的力量,大俄罗斯的开端也从这一刻开始。望山的周边,很可能有着当年战斗的痕迹,这让我们感觉非常兴奋。这次我们的出游会要带上很多人:研究方志的青年们、研究动物的谢尔盖·谢尔盖伊奇,还有一些画家、摄影师……

计划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最后导致我们最初预计的一辆大车不够用,又叫了一辆,从卖钟得来的钱里面的支出,也增长到了五十卢布。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提出了一个我们都认为很明智的主意,但是这个主意并不是单纯为了节省开支——我们要去考察的地方离我们很遥远,不如走新石器时期的人们走过的古老水路,相信在沿途两岸会有很多的村落、古城遗址和古墓。

“那么我们就改一下,乘船去吧!”博物馆馆长说。

这个主意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可,最后我们决定乘坐菲利蒙神甫的船前往。

之后我们就分头为考察做准备工作去了。在我的脑海中,有一个不寻常的想法,认定这次的考察和这个神秘的神甫将有着密切的关系。

热情高涨的考察员

大家都知道“游览”这个名词会让人觉得休闲,因此,用“去穷乡僻壤游览”的口号不会吸引人们的注意。所以,我们不把这次出行叫游览,而是称其为考察。就因为有着考察的名号,很多人都被我们吸引过来,包括一些年轻的向导和大学生。为了能够将队伍中的人区分清楚,我称那些爱好冒险的大学生为“鲁滨孙”。

向导们很积极,他们在船上学习如何制作地图,如何使用气压表来测量高度,如何计算流速,还有如何制作鸟的标本、套环等准备工作。我的儿子彼佳在“鲁滨孙”们的影响下,也开始跃跃欲试,想要训练一下自己的深水垂钓的功夫,正在捻鱼线呢!清晨下了小雨,而等到天空变得晴朗,在远处的湖面上出现了几只小船,从这里看过去,就像几只小蚂蚁,正向纳戈罗德的方向抛锚。彼佳可没闲着,驾着他的小船出去钓鱼了,他的船离远处的那几只船很近,也加入了“蚂蚁”的行列。没过多久,太阳像害羞了似的,躲到了云层后面,银白色成为扎泽里耶那里的湖水的新装,我们这里的水也穿上了流行的钢的颜色。风儿像接到了什么指令,开始疯狂地舞蹈,像要把一切都卷进来。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乌云迅速地移动着。硕大的雨点从天空倾泻而下,万物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彼佳到了晚上才回来,身上都湿透了,我们就做鲈鱼汤喝。

“鲁滨孙”们

我们每隔三天左右就会集中一次,讨论未来要考察的目标。除了我以外,每个专家都有自己的课题。我生下来就具备那种可以把从生活中或者书本上得到的感受综合起来的能力,经常将自己的感受放在一个故事情节上,站在故事主人公的角度,将我们的所见所闻描述出来。也可以说,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的思想和情感。其实,把自己的情感放在一个虚构的人物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描述的必须是自己感兴趣的地区,只有这样,这个地区才会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物一样。这样的方式对我来说非常有效。在我的笔下,总会出现一个美丽的画卷,上面记录着我和这个地区相遇的全过程。这样一幅立体的画卷,能实现那些专家们在各个角度的研究成果累加在一起也无法达到的效果。所以在这个考察队中,我和他们的地位相当。

他们在讨论各自的课题时,年轻的方志工作者——向导和“鲁滨孙”们总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而当我们讨论到装备的时候,他们便激动起来。首先谈的问题就是前行的工具,也就是菲利蒙神甫的大船。现在我们全部的人都在这条船上,再加上我们携带的所有物资,船会重得根本没法在浅水中行驶,所以我们就必须改成小一些的河船。但是这同样存在着问题:如果我们自己来划船过河,那根本就没有办法做研究工作了,所以我们还是要用菲利蒙神甫的船,可是船上不能坐太多人,最多也就是八个,其余的人分到新加的河船上去。

然后就是桨的问题了,渔人的桨不适宜长时间使用,我们需要双叶长桨。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建议再拿出一部分卖钟的钱买桨,可是勤俭节约的孩子们不同意,他们是在湖边长大的孩子,建议到森林里找一棵松树,自己做桨。其他的装备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至于气压表、风速表、温度表、采捞机、捕捉和保存昆虫的用具、枪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可是问题又出现了,现在是禁猎的季节,用拉网捕鱼是否违法呢?大学生们回答道:“像那种没有人烟的沼泽,又有谁会在乎我们做了什么呢?”那么在禁猎的季节,我们可以猎杀换毛的公鸭和黑琴鸡吗?这些“鲁滨孙”们回答说:“饿疯了以后,农村里的绵羊我们都能猎杀,你说能还是不能?”最后,我们决定带着两个马勺[92]上路。

我们这些年长的点了点头,齐声说:“这一定是一次美妙的旅程。”

所有的向导和一个“鲁滨孙”乘坐我的小船,从小艇出发,然后我们在乌廖尔集合。可是,去村子里取靴子的波利娅回来后,却给我们说了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当“鲁滨孙”派去的两个代表准备去给菲利蒙的船装桨卡子时,神甫非常愤怒地制止了他们,还说,他不愿意和我们的考察队出去了。

带着忧虑的心情,我和向导们睡着了,神甫在他们的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就好像如果此次考察没有神甫,没有神甫的船,就会失去很多乐趣。尽管我还没有见到神甫本人,但是他的故事已经悄悄地给我们留下很深的印象,他俨然已经是我们考察队的正式成员了。

树木开花了,树木上的花絮和草丛中的花粉交织在一起,共同舞蹈着,最后落在了清晨的水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纱,这样的湖面给人一种不清爽的感觉,就仿佛小孩子玩闹以后没有洗过的脸。我们的小船在湖面上慢慢行驶着,在水面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鸟儿在空中鸣叫着,鱼儿也将头伸出水面掀起涟漪。阳光给平静的湖面穿上了一件金黄色的衣服。亚历山大山的亚里洛秃头倒映在湖水中,我认为这是一个吉祥的好兆头,因为我们这次去考察的就是有关古代丰产之神亚里洛的祭祀。

清晨的湖面一片宁静,远处出现了一只像小蚂蚁似的船。我们在猜想,那是不是菲利蒙的船呢?可是很快这个答案就被我们否定了:我们队伍的船只都是搭伴走的,不可能只出现一只小船。

我们已经划过了库罗坚和整个扎哈普。在路过扎哈普时,我们遇到了神甫的大船,在大船不远处,还有一条飘着小红旗的小船,上面坐满了“鲁滨孙”。神甫正在他的小桨旁忙碌着,靠着湖边,紧紧地跟在“鲁滨孙”们的小船后面。很明显,神甫最后还是坚持他的想法,没有给他的船装桨卡子。他前行的速度很快,当我们在莽丛中观看潜鸟的时候,回过头忽然发现,他们已经赶上来了,我们离汇合处乌廖尔的距离已经相当了。孩子们开始用力划桨,没过多久,神甫终于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修长的身材,穿着一件灰色的短外衣,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一脸斑白的胡子。他正在操作控制方向的舵桨。他的船头堆放着很多东西,动物学家谢尔盖·谢尔盖伊奇也在船上,正挥舞着他的抄网。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悠闲地坐在船中间。青年画家鲍里斯·伊万诺维奇正在帮忙划着桨。在旁边的一只独木舟上,一位白胡子老人正悠闲地**动他的划桨。

我们终于在目的地碰头了,刚一上岸,就听到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原本答应我们要来的地质学家没有来,他失约了,也没有托人捎来答应给我们带的胶卷,真让我们非常气愤,而植物学家也失约了。可是也有一件令我们高兴的事情,就是考古学家斯皮岑院士,竟然抽出时间赶来了。原来,那个在一旁划着独木船的小老头就是斯皮岑院士,他将和我们一同去探索。

方志学家的水渠

到了涅尔利河和库布里河之后,我们这些用原木凿成的小船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于是,我们打算给这几只小船取名字。其他两只小船的名字都很好起,研究方志的年轻人的船就叫做“向导”,大学生们乘坐的船就叫做“鲁滨孙”,可是这第三只船的名字,大家就有点儿犯难了,叫什么好呢?有的提议叫“神甫夫人”,有的则建议叫“神甫太太”,还有的主张叫“马勺”。

菲利蒙神甫很纳闷地问道:“为什么叫马勺啊?”

一个“鲁滨孙”说:“很简单啊,因为神甫要把夫人改做马勺!”

神甫拄着木桨,仿佛用马刀砍出来的充满皱纹的脸上,正带着洋洋自得的笑容。

馆长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说:“马勺这种称呼对神甫太太很不尊敬,我提议叫这只船‘战船帕拉达’[93]号,你们看怎么样?”

后来大家一致认为,还是叫比较普通的“神甫太太”比较好,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做出一些成绩来,我们这只“神甫太太”号,自然就会成为真正的“战船帕拉达”。

与此同时,动物学家已经在旁边忙碌半天了,他一直在用力挥舞着他的抄网,现在的他面露喜色,看来是收获颇丰啊!他收集到很多水叶甲[94],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把它们放在了照相盒中,甲虫们掉进匣子里以后,就迅速涌向有光亮的地方。在动物学家的指示下,“鲁滨孙”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有的去打猎,有的收集水上的甲虫和漂浮的植物种子。向导们忙碌于测量工作,包括水的深度、水的流速,还有韦克萨河入湖处的河口宽度。

经过这番忙碌,可以看出我们的活动和游览的确有很大区别,此次出行的目的不是学习,而是研究。我们在这里记录下来的数据,都是第一手的。我们也明白了,在这里,每一条河的名字,都不专门属于一条河,只要是流经这里的河流,都叫这个名字,韦克萨河也是这样。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普列谢耶沃湖和谢米诺湖相连接的地带。

韦克萨河有这样一个特点,那就是它的急拐弯非常多。如果在相近的河道出现两个人,那么他们完全可以拉上手。整个河道都这样曲曲折折,可是好像没有什么人想过在这里建一个水渠。我们才刚刚赶到这里,还没有走进去,所以我们决定从这里开始挖。很快我们就行动起来,神甫以前在运送劈柴的时候,经常从这里经过,每次都会累得筋疲力尽。现在他挖得最起劲,一边挖一边说:“我早就想在这挖一个水渠了,可是就怕古板的当地人疑神疑鬼,把好心肠当成驴肝肺,这里的人很迷信!我可不想为了办一件好事把命搭进去!”我们忙碌了大概二十分钟,水渠就完成了,水一下子就涌了下来,向导们的小船很快漂起来了。但“神甫太太”个头太大,卡着堵住了水流,我们一起动手推,终于让大船通过了。大船一通过,汹涌的水流冲过来,河道的拐弯处一下子就被甩掉了,就剩下一个像小岛一样的嘴子。

我们很有兴致地决定,叫那个小岛“五个戈比”,刚挖出来的新河道被称为“方志学渠”。

这一时刻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为了纪念这一时刻,谢尔盖·谢尔盖伊奇还诵读了他昨天刚刚完成的《方志学进行曲》歌词。聪明的“鲁滨孙”们把它用《华沙革命歌》[96]的谱子改编了一下。船上红旗招展,我们一边划着船,一边唱着歌儿:“前进,方志学家,直到取得光荣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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