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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阴谋(第1页)

第157章阴谋

我坐在行宫“涟清苑”的正厅,云归往我的茶盏中加了些水。

她笑道:“行宫里头的小宫女机灵得很,那会子跑来说,给太后烹茶莫用井水,用荷叶上的露水才好,还巴巴儿地献了一瓮上来。她说,‘云归姑姑路上辛苦,歇着吧,伺候太后的活儿我来就行’。奴婢跟她说,这些事自个儿做惯了的,交与别人,不放心。”

我啜了口茶。日头缓缓落下去,外头的荷池在晚间送进来清凉的风。

云归颇有些自嘲地指了指自己:“想想奴婢真是个笨人,一点也不机灵,开头儿在乾坤殿扫院子都扫了四五年,不会掐尖儿,不会讨好主子,后来好不容易论资排辈,能到里间伺候了,太宗皇帝和先帝面前没能说上半句话。幸得太后青眼,否则,奴婢恐怕到死都是乾坤殿最不起眼的宫人呢。”

我笑笑,指了指她:“你呀,你是有后福的人。”“陪太后一辈子,就是奴婢最大的后福。”她一脸的满足。

似乎眼前的生活,便是最好最好的生活了。这丫头,实心眼得很。跟她妹子巧云完全是两类人。

我指着盏中茶道:“这径山茶味道鲜爽,还带着甜味儿。从前我不喜此味,如今,年岁渐长,倒觉甚好。”“太后的日子不再那么难、那么苦,慢慢儿地就能接受甘甜的东西了。”云归道。

径山茶是我父亲生前常喝的茶。径山,是江南的名山,山顶有许多的庙宇,禅僧植茶树数株,采以供佛。许是受佛经熏染,径山茶格外芳香,与众不同。

我父亲名士风流,饱读诗书,喜宴饮,爱雅乐。满身棱角,不谙官道。至不惑之年,犹满腹理想。他生前总说:“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他的理想不是官越做越大,而是著书立传,青史有名。也许正是因这股子与世俗不符的书生气,才让他掉进同僚的圈套,做了替死鬼。

后来的很多年,我无数次地想,我一定不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我不能一直站在太阳底下,我得站到黑暗里,适应黑暗。我只有让自己了解黑暗、懂得黑暗,比他们更阴、更狠,我才能辖制黑暗,做自己想做的事,护自己想护的人。

这一步步走来,我下了很多残酷的政令,无人不说我心狠。可我对阳光、对甜味、对闲云野鹤般的日子,有本能的渴望。

盏中的径山茶喝到一半的时候,外头有人通传:段有福到——我摆摆手,禹杭知府亲自带着段老爷来了。那段老爷约莫六十岁,穿着一身烟灰绸的衣裳,衣襟处还用金丝线绣着福字。他身材微胖,肚腩稍稍耸起。脸上保养虽好,却难掩土黄之色,眼袋浮肿。那是沉溺酒色的虚空。

他自打进门,就不敢抬头看我,慌慌张张跪在地上,脑门儿抵着地砖:“太太太后万福。草民段有福拜见太后。”我淡淡道:“段有福,哀家有一桩旧事问你。”禹杭知府面色紧张,清了清嗓子,似乎在给段有福暗示什么。

段有福忙道:“太后只管问,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得又快又急,背诵一般。

我瞟了瞟禹杭知府:“你下去吧。”他担心自己不在场,段有福乱说,有些不情愿退下,但见我已经发令,只得磨磨蹭蹭退下。末了,还不忘交代一句:“段老板,你可得好好儿回话,莫要脑壳糊涂了。”那“糊涂”二字似乎在空气中绕了好些圈,染了许多不明的味道。

待禹杭知府退下后,我问道:“你府上的五姨太,还在世吧?”“啊?”他一愣。他原本以为我问他与官府勾结之事,或是税务等问题,没想到我问他姬妾之事。打了满腹的草稿,皆无用。

“哀家问你,你府上的五姨太在不在世,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他如梦方醒:“不不不,不难回答,禀太后,她去年冬天死了,草民不曾薄待她,给她买了上好的棺材,她娘家那起子穷鬼来闹,草民赏了一百两银子,一百两,买个黄花闺女都够了,我实在是念她伺候的年头长,没有功劳有苦劳……”

我打断他:“五姨太是不是找赵志常买过一个女婴?”段有福抬头看了看我,眼神许久没从我脸上挪去。云归厉声道:“大胆的刁民!你竟敢如此无礼,盯着太后!”段有福吓一哆嗦,砰砰砰磕着头:“草民知错了,再不敢了,就是莫名觉得太后长得面熟,很像……很像一个人。”

从前,我父亲掌管一州织造之事,段有福是绸缎商,自然是与其打过交道的。他说的像,应该指的是我面貌像我父亲。他低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水家早就全家死绝,一个不剩了……”

云归呵斥道:“你嘀嘀咕咕什么东西!没听见太后问你话吗?好生回答!”

段有福见问的都是与税务不相干的问题,放松下来,打开了话匣子:“回太后,是买过一个女婴。那赵志常是个浑人。他是水大人的门生,哦,水大人,就是织造府的织造老爷。后来,水家出了事,赵志常第一个站出来撇清关系,胡编乱造,给水大人又增加了许多罪名。这样的宵小,在城中的名声从此也坏透了。您想想,谁敢跟这样背后捅刀子的人来往?草民家的五姨太,多年不生养,赵志常说捡了个女婴卖给她,她答应了。那女婴粉雕玉琢,特别好看。可我总觉得不对劲,让她还给赵志常。她不听。哎!妇人见识!”

“后来那女婴呢?”

“我家大太太跟五姨太素来不睦,命老仆妇将那女孩……”他想说溺死,又害怕触犯律条,连忙改了口:“老仆妇后来说了,她不忍心,便将那女孩子抱到了乡下……”这一切的一切与沈昼之前查到的情况一致。

我询问突然,他没机会对口供,看来事情到这儿,是真的。

“速速将那老仆妇带来觐见。”

“是。”

不多时,一个老妇出现在我面前。她满头花白,但发髻梳得光滑,看上去是个利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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