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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卜卦(第1页)

第139章卜卦

夜里,蝉鸣如歌。烛火跳动着,平添了几分热气。

我唤着云归:“将殿内的灯撤去几盏。”云归笑:“奴婢也觉着热得很,可想着太后有夜读的习惯,便没敢撤,怕太后伤着眼。”我摇摇头:“无妨。”说话间,小申走了进来:“禀太后,平宁伯夫人来了。”

“请进来吧。”

少顷,那个雍容典雅的妇人再度出现在我面前。她穿着一身儿魏紫牡丹色的香云纱袍子,脚上穿的是黑色金丝绣鞋。一头花白的头发梳成整整齐齐的髻,以一支粗粗的香木钗压着。她不卑不亢地向我行礼。

撤去了几盏的乾坤殿有些昏暗,我瞧着她的脸说:“敖夫人可知哀家传你来何事?”她颔首:“若是国事,太后传的便是家夫和犬子了,臣妇想着,定是家事。”我笑笑,摇头道:“非也,哀家今日找敖夫人,为的是国事。”她半俯着身子:“臣妇年迈,恐难帮太后的河山大事。”我一边唤着云归“去,给敖夫人倒盏茶来”,一边正色道:“如雪是哀家身边的近臣,她的事,便是哀家的事,哀家的事,便是国事。”

平宁伯夫人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说道:“若太后想说的是南巡之事,臣妇有话要禀与太后知道。如雪虽是臣妇的孩子,亦是太后的臣子。臣妇虽不才,先忠后孝的道理,却也懂得。臣妇之所以不让如雪伴驾南巡,是因她幼年时,身体孱弱,有术士曾给她卜卦,‘6岁之前,需养巴蜀,6岁之后,不离上京’,否则会有性命之忧。那术士的卦一向是准的。就是因为听了他的话,这孩子才能养大。这件事,京中好些官宦人家都知晓的。”

这个妇人,肚里很是有些弯绕。她知道若是说些别的理由,必会被我以大义之词压下去,而关乎如雪的性命,我便不好说些什么。她如此言辞恳切,显得自己的阻挠并非是妇人无知之举,而实属无奈。且那句“这件事京中好些官宦人家都知晓”更是高明。

她一早便在京中权贵圈子中散下舆论,想必是打定了不让如雪离开上京的主意吧。她为什么如此害怕女儿离开自己,执意要把女儿留在身边呢?想想如雪跟我讲的关于敖府内部的事,我琢磨着,或许她是在长年累月与卿夫人的争宠中极度缺乏安全感,才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格外在意吧。

我想了会子,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说起术士,哀家也是信的。哀家新近提拔的太仆寺卿邹伏,家中从祖辈起便精通相面卜卦之事,哀家让他来算算吧。”“这……”平宁伯夫人面露难色。“怎么?”我不紧不慢地说着,“平宁伯夫人是不相信此人的能耐吗?”她忙道:“不敢。太后提拔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半炷香的工夫,邹伏被传到宫中来。我将如雪叫到跟前,跟邹伏说道:“就劳烦邹大人卜一卦吧。”

“是。”

邹伏点了香,从袋中摸出龟壳等物,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须臾,他睁开眼,说道:“潮平月落时,梦归东南开。归于红尘处,烟雨怅渺徊。”

平宁伯夫人问道:“邹大人,这是何意啊?”邹伏沉吟道:“平宁伯夫人稍安,此卦意为敖大人幼年时的命结已经打开,厄运如潮平月落,已然退去,故而,不存在禁于上京一说。”如雪听了这话笑道:“母亲,您听听,我就说无碍的。想那术士十几年前卜的卦,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有变数是再正常不过的。邹大人之言,说明我命硬,遇灾挡灾,是好事啊。”

平宁伯夫人变了脸色,想说什么,似又一时找不到措辞。她以卦语挡行,我便以卦语破之。云淡风轻,又顺理成章。

我笑笑:“敖夫人,那事情便就这样定下吧……”“太后——”她喊了一声,跪在地上。如雪见状,道:“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敖夫人以手扶心,自顾说道:“臣妇年迈,一生最珍贵的所得,便是一双儿女。太后有满朝文武大臣,有天下子民,可臣妇只有这一双儿女……”

我起身,亲自扶起她,笑道:“敖夫人多虑了,如雪随哀家南巡,又不是上战场,只需数月,便会安安稳稳地回来。”

话已至此。她万般不愿,也只得行了个礼,屈身道:“是。”

如雪送走了母亲,回到我身边,说道:“母亲年岁越长,越似孩童,让太后见笑了。”我轻声道:“理解。”邹伏看着如雪道:“敖大人幼年曾长于东南吗?”如雪摇头:“不是东南,是西南,巴蜀之地。”“哦?”邹伏看了看龟背,问道:“巴蜀何地?”

“听母亲说,是江阳。”

邹伏捋须道:“江阳美酒天下闻,是个好地方,敖大人可还记得自己长于江阳何处?”如雪笑道:“不记得了。说来惭愧,稚时记忆全无,只偶听母亲提及。”邹伏点点头。

我见状,问道:“邹大人可是卜到了旁的什么?”邹伏道:“禀太后,无甚,只是微臣曾在巴蜀任小吏,故而多嘴问几句。”

我摆摆手,他跪安告退。邹伏升官三月,倒是勤谨,重要的是听话。理政多年,忠奸皆历,我自有感悟,为己私计则狂,为主私计则忠。做臣子最大的好处,便是听话。听话比能力更重要。

我走了几步,行至檐下,恰有一丝凉风吹在我脸上。我看见烯儿坐在竹桥上,摩挲着一只风筝。那风筝褪了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我走上前去,烯儿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我,轻轻笑了笑。她那张酷肖成筠河的脸,在月色下,笑得无端让我心疼。

这个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为娘的心,对世间任何人都狠得起来,可对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是狠不起来的。

“烯儿,这风筝旧了,你要是喜欢风筝,母后让内廷监给你多做些来。”

她低头道:“母后,这风筝是从前父皇做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看着那风筝,想起来了。“是,是你父皇做的,你那年放风筝的时候,风筝的线还缠住了张邑张大人的帽子。对了,这次南巡,张大人举家都随行。他有四个孩子,到时候你们一起放风筝……”

烯儿起身道:“母后,儿臣不是喜欢放风筝,只是喜欢父皇做的风筝。”我握住她的手:“烯儿,父皇是你的父皇,母后难道不是你的母后吗?”她看着我:“父皇是儿臣的父皇,母后是所有人的母后。”

庭院溶月,竹桥之下,流水悠悠。水中倒映着星与月的影子,萤流花径,**漾得人与夜色皆朦朦胧胧。我不知如何走近这个孩子。这种乏力感笼罩着我,从未离去。但愿这次南巡是个和缓的好时机。

太常卜得,七月初三,是个好日子。于是,出行之时,定在了那日。我与孩子们、云归、如雪坐在为首的马车上,明宇骑马伴在身边,身后跟着其余的几位重要随行官员及家眷。所有随行的人不穿朝服、官服,皆穿着便服,看上去,似寻常的大户人家出游。

沈昼带着玄离阁的人乔装暗中相护。约莫两百里,从陆路改行水路。

早已准备好的船在渡口相迎。我嘱咐明宇:“马车继续该走陆路,还是走。派一队人跟着就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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