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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消失(第1页)

第120章消失

顺康元年的正月,终是起起伏伏地过了。二月来了,凛凛的寒气还在,杨柳的枝条开始日渐柔软,一层淡淡的薄雾在树梢上漂浮。

上京的风虽然冷清,但已不再刺骨,有了浅浅的温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新生气息。此时的云,如半透明的帷幔遮掩着天空。时而像蓬松轻盈的棉絮,轻浮于天。时而,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一碧晴空,蓝而悠远。

敖如雪的伤好了,重新回到我身边来。我命最好的工匠打造了一把金刀和一支金笔赐予她,并给了她一个封号,叫作:金笔御令。

她养伤在府的这段日子,我曾吩咐沈昼去看过她几次。她在府中没有因为那日的凶险对御前的差事感到畏惧,也没有因为被刺伤自怨自艾,反倒思索着如何精进,托沈昼教她武功。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有如此心性,实在难得。

我与沈昼笑言:“沈卿,你要好好教如雪,这也是为哀家尽力。”沈昼沉默了一会子,说了声:“是。”

“这一次,对方的行动与往日不同。回回都是暗杀,让人出其不意。你要多加留神注意,特别是常三手上的那拨老臣势力,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支持他。这些后患终究是要解决的。至于那几个暗中作祟的人,哀家心中已有定夺。”我凝神说道。沈昼约莫是猜到了我的心中所想。他瞧着我,说道:“太后这回彻底是下定决心了吗?”我点头:“下定决心了。只是,投鼠忌器,有些人还需斟酌。”

水月被秘密关起来两日后,胡氏开始有些恐慌。但到底在宫中这些年,无论再慌,气度犹在。她穿着宝蓝色的大毛披风,抱着小火炉,来乾坤殿找我。“深知太后喜茶,给太后送些翠眉来。臣妾的娘家兄弟外放到徽州做官,说是那儿的翠眉茶甚好。”

我笑笑:“好,哀家收下了。云归,去,烹了来,哀家正好儿想尝尝。若果真合哀家的胃口,便告与徽州官员,将此茶列入贡茶的名单里头。”

须臾,云归端了上来。青青碧碧的颜色。

“入口鲜醇,茶入肺腑,如同将身置于一池春江水中。”我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伤心日暮烟霞起,无限春愁生翠眉。这翠眉茶味道当真是不错。只是,峪太妃,哀家与你皆是寡妇,口中饮下翠眉茶,心头思及翠眉诗句,忆起前尘旧事,难免触动情肠啊。”

她听了这句话,面色一黯。随即,苦笑道:“先帝与太后得十年相伴,臣妾福气却没有这么深,只在二爷身边寥寥三年,可忆之事无几。只怕年岁渐老,想忆,都忆不起来了。”

“炽儿是个好孩子。峪太妃,这是你的福气。是二爷留给你的福气。用不了几年,他便长成须眉男子,开府立院,为朝廷立一番功业,长长久久地侍奉你。”我慢慢儿说道。

她颔首:“皆因太后眷顾。”她环顾四周,笑问:“二小姐呢,怎么不见?”她终于还是问了。

我笑:“出宫了。她跟哀家说,去看望养父母了。哀家说让沈大人护送,她也不肯。从前她与哀家失散,在外头长大,养父养母待她很好,养恩大过天,她去看望他们,原也分所应当。”

我见她面有诧异。水月突然在宫中没了踪迹,他们一定觉得,她有叛变的可能,那我便加重他们的这种猜疑。她用手帕擦了擦唇角,道:“二小姐离宫久了,太后一定思念得紧吧。”

我将喝了一半的翠眉茶盏放在桌边,说道:“哀家虽是思念,但也理解她。重情重义不是坏事。纵是她选择此后长侍养父母身边,再不进宫来,哀家也无甚可说的。”胡氏笑:“怎会有那样的傻子,放着金人儿不做,去做泥人儿。”我瞧着她:“各人选择不同,就看自己觉得值不值了。”

她掩了口。

“哀家上回送给峪王妃的一品红,现在开得还好吗?”我笑问。

“开得旺盛极了,花期颇长。如今瑶池殿的院子里最艳丽的便是它了。”

我点点头:“今日,哀家在朝中听人说吴纲老将军病了,他年事已高,病势凶险,恐怕不妙。哀家已经着宫里的医官去瞧了。但总想着,你跟炽儿该去一趟。吴纲乃二爷的舅父,娘亲舅大,至亲之人。二爷生前,亦颇为看重他。你们去一趟,替二爷全了孝心,也可显皇家的恩厚。”

胡氏略欠了欠身子,道:“怎的突然就病了?听说前阵子西境不安分,他老人家志高未老,还有心西征,报效朝廷呢。”我一脸惋惜道:“人上了年纪,便说不得今日明日了。从前太皇太后那般的厉害硬朗,亦是说没就没了。人哪,难敌岁月。”

她脸上浮上几许仓皇,起身向我告了退,便带着宫人离去了。

吴纲得死,得病死。而我不过是让人日日在他的酒壶中撒些柿子粉。他有饮酒的习惯。酒加上柿子,会使得肠胃阻塞。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或许不是什么要命的事。但古稀之年的老人,扛不过去。他是病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一死,西境王与常三之间,必生龃龉。

蝇营狗苟的同盟关系有多坚韧?

待她走后,如雪道:“太后,如雪有一事想不明白,请太后指教。”

我命云归将盏中的翠眉倒掉,换上明宇送的大漠茶。如今倒是习惯布麻茶了。翠眉喝不惯。啜一口咸涩,我缓了口气,向如雪道:“你说。”

“听闻吕氏之乱时,吕樱曾写信函拉拢峪王妃,峪王妃严词拒绝了,选择跟太后您站在一起。如今,怎么就一心一意地想杀您呢?”

“这有何难明?她从来都是想杀死哀家的。只是要杀,也得自己有把握些。否则,哀家的脑袋纹丝不动,她自个儿的脑袋倒是搬家了。吕樱当初是要逼宫,要的是先帝的命,且借着炽儿是太宗皇帝长孙的名头,把炽儿和她推出来打头阵,这跟造反何异?一旦败了,九族皆灭。胡氏这一点还是能想得透的。”

如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口道:“现在形势跟从前不同了,常三选择的是暗杀,杀的是太后您,且回回都是西境的杀手,从任何方面看来,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和她的儿子,都可保全。若您真的被暗杀了,她就如愿了。至于后面的情形如何,不是她能想到的。那是常三的局了。”

我赞赏地点点头,笑道:“你分析得很对。但这只是她的念头罢了。她以为此次胜券很大,步步缜密,特别是水月的出现,让她有了信心,然而,却是低估哀家了。”如雪道:“水月这个局,真的是令人难以想到。耳环究竟是哪儿来的?”我摇头道:“这也是哀家费解的。还有就是,真的水月确定被送去了绣梅那里,现在究竟是怎么样了呢?”如雪低头道:“因为水月这事办得不妥,沈大哥心中对太后很是惭愧,他一直在暗访此事呢。玄离阁的密室里头,关了好几个与这件事有干系的人。”

沈昼从来不将公事告与外人。如今,如雪知道玄离阁密室里有人,说明,自如雪来我身边办差之后,沈昼待她比从前稍近一些。这倒是个好兆头。我颇感欣慰。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乱。嬷嬷跑来禀道:“太后,冀公主从秋千架上掉下来,受伤了……”我猛地站起身来,疾步朝外走去。

嬷嬷一边跟着我,一边说道:“冀公主今日一时兴起,要**秋千,命二公主跟着一起,何将军陪着她们的,还跟着几个小内侍,老奴也站在一旁。一开始,她们玩儿得挺好的。哪知,突然冀公主就摔下去了……”

老远看见何烈将烯儿从地上抱起来,烯儿腿上全是血,我心头一痛。“烯儿!”我将烯儿抱到怀里。何烈面有愧色,二公主亦吓得站在一旁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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