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碎裂,他手背上满是碎片,血潺潺而流。
姜妤像是没听到动静,头也没回。
裴宵生出无力感,深吸了口气,拂袖离开了屋子。
后几日,姜家再无从前鸡飞狗跳的热闹景象。
裴宵禁止任何人踏足姜妤的院子,省得他们跟姜妤胡说八道,也省的姜妤动歪心思。
裴宵亲自熬药,每日送药给姜妤,看着她喝完。
姜妤的身子终于日渐好转,但日日对着窗口发呆,不言不语,不喜不怒。
裴宵给他们的孩儿打了长命锁,做了拨浪鼓、虎头娃娃……这些都是裴宵小时候想而不得的。
姜妤看也不看一眼,全部丢进了柜子里。
裴宵只能强颜欢笑地哄她,“妤儿不高兴,我们的孩儿生下来就爱哭,可怎么办?”
“是你的!”姜妤拧着眉头,纠正道。
裴宵从她那张冷漠的脸,突然意识到也许他的孩儿生下来也是个不受母亲喜欢的孩子。
他的孩子随他,遭人厌弃。
这就是宿命吗?
裴宵站在凉亭里,负手眺望着萧索的姜府,暗自嘲笑自己。
此时,千仞上前禀报,“大人,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长公主的人以姜晔的消息引诱姜家二老跟她走了。”
“真蠢呐!”裴宵挤了挤眉心。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人一树都跟他毫无关系。
他才懒得管这一家子鸡毛蒜皮的事。
真的很烦!
烦透了!
可是……
姜妤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只怕不把姜国公夫妇找回来,姜妤根本不可能安心待产。
只当给他的孩儿积福了。
裴宵抬了下手,“查到长公主的踪迹了么?”
“属下无能!长公主至今未在姑苏城现身。”千仞拱手道。
裴宵指尖一下下敲着栏杆,意味不明勾了勾唇,“不急。”
既然长公主抓了姜国公夫妇,那么一定会有下一步计划。
要么会找裴宵,要么是找姜妤。
这只鬼总会出现的。
他们守株待兔就好。
“那小小姐……”千仞偷瞄了眼裴宵。
这些日子,裴宵已经明令禁止其他人接触姜妤了。
但岁岁这小丫头初生牛犊不怕虎,日日往姜妤房里钻,裴宵的人怎会没察觉?
裴宵沉默了片刻,眸中起了微微波澜,“由着她吧,看紧点就好!”
此时,一只信鸽从远方飞来。
千仞拆开信鸽腿上的竹筒,肃然道,“大人!我们在边境的人来消息了,已经找到了长公主和姜晔勾结贿赂边关守将的罪证了!”
“他们已经将人证物证送回,属下这就去接应!”千仞这就要走。
但此事关系重大,裴宵压了下手,与千仞一起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