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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性与情(第1页)

第三十一章性与情

郭向前看了条幅,说:“三秀,这件事怪你没把事情讲明白,你把化验废水的有毒指标给大家讲讲,自然就全理解了。”

郭三秀照办了。她现在对郭向前是言听计从的。不是郭向前,她怎么会有今天?毛纺厂在这种情况下,尽管不是很情愿,还是捏着鼻子建起了污水处理厂。前期投入就花了很多钱,运转以后天天都要花钱。于是,全厂上下不能不研究如何降低成本问题,东边损失西边补,不然又怎么办?当然,一些人明知郭向前做得对,也仍然感到他太多事,国家还没管,你着么急哎,是白?

回过头来,郭向前又来到柴家营,找到柴大霞。因为柴家营也干的是皮革、皮毛加工,郭向前向柴大霞讲解了污水的害处,要求柴家营尽快停止目前的业务,寻找新项目。柴大霞苦着脸好半天不说话。最后,她说:“向前兄弟,俺柴家营前一阶段经历了风风雨雨,人们的心情刚刚稳定,你让俺们平平安安地过上一年,两年,行白?哈个时候再琢磨寻找项目问题,行白?”

“不行,这件事没商量。”

“国家还没管,你为么出这个幺蛾子?俺以国家要求为准,行白?”

“不行,这件事关系到咱的子孙后代。”

“以后的事,咱考虑不了哈么多。”

“为了眼前,不顾长远,是白?俺要撤了你这村书记!”

柴大霞一听这话,一把抱住了郭向前一只胳膊,摇着,像小孩子对家长:“咱俩是么关系哎,你就通融一下白?”

“咱俩么关系?不就是工作关系?”

“你是俺心中偶像。”

“甭说没用的,俺明天就带人来,在柴家营开会,撤了你这个村书记。”

柴大霞无奈地坐下来长吁短叹。郭向前道:“俺回头帮你找项目,可以白?找一个既赚钱,又无污染的。”

“真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哈个自然!”郭向前主动抱了柴大霞一下,她又得寸进尺地吻了郭向前的脸颊。当着他的面,柴大霞就用高音喇叭召集了全体党员,让大家来村委会开会。

柴家营的人,与其他村不太一样。这个村习武的人非常多。前不久县银行放贷的时候,柴三脚欲申请一笔资金办武校,黄晋升没同意,说这个项目不赚钱,没法还贷,“帕斯”了。让柴三脚对黄家人更加怨恨。后来郭向前支持他,帮他贷了款,在村里盖起一座有十几间教室,还有场地的像模像样的武校,购置了一批设施和刀枪剑戟,还款期也定得比较长:二十年。让柴三脚十分满意。他也是党员,此时开会也参加了。于是,当会上人们一致反对停止生产的时候,柴三脚就表态了:“大家都听向前镇长的白,他还从来没错过。”可是,眼看着天天进钱的道儿这就要断,人们怎么接受得了?有的说儿子正等着结婚,房还没盖起来,有的说,买设备还欠着款没还上,凡此种种,正是缺钱的时候,即使你柴三脚有武功,也不能听你的。

于是,开着会就打起来了。一屋子人揪在一起。会武功的人多,下手重,眼看就见了血,连郭向前也沾了包,被捣了好几拳,禁不住大喊一声:“住手!”大家暂且愣着,手还举着,只要下面你郭向前的话不解渴,就会继续开打。郭向前道:“明天一早,俺带大霞姐去北京找项目,可以白?这边你们皮革、皮毛还先干着,哈边新项目不赚钱,你这边就不停。可以白?”这才算给大家一个台阶,纷纷住了手落了座。柴三脚已经被打得口鼻流血,别人也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一个个挂着彩,脸上还是怒容,听着郭向前的话。郭向前讲完道理,就当着大家的面,和柴大霞安排了行程。

转天一早,郭向前带着黄新桃和柴大霞起程奔了北京。他之所以带着黄新桃,主要是怕柴大霞会不停地“偷袭”他。别的女人在心里爱他,他没法阻止,偶尔表现一下,也无可指摘。他们来到北京以后,郭向前就给小项打电话,请求帮忙,小项在国家大机关工作,认识人很多,当即联系了清华大学的一位叫郑经仁的副校长,这个人主管新专利、新技术、新项目。听到这个名字,柴大霞哈哈大笑,说:“这大学里就是不一样,不知他是不是正经人,先给自己做个广告。赶明儿俺改名字叫‘柴禾垛’。”黄新桃也笑,说:“大霞姐,你既然改名还不改个好听的,叫么‘柴禾垛’哎?”“你说叫么?”“叫‘拆骨肉’。”柴大霞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捶打黄新桃。黄新桃一边躲一边说:“你也不减肥,三脚哥没踹你?”“踹么哎?他爱俺爱得不行咧。”

此时,黄新桃就涨红了脸,偷窥郭向前的表情。她现在多么希望郭向前对她说几句有温度的话啊。但郭向前一门心思想着项目问题,对她们之间“逗闷子”既不参与也不制止。

进了大学以后,他们来到副校长郑经仁的办公室,先递上介绍信,就说了此次前来的目的。郑经仁见此,领他们来到学校的“校办工厂”办公室,把一个工程师叫过来,请他向郭向前介绍项目。于是,这位工程师搬来一个大纸箱子,一本一本的资料往外拿,一家伙介绍了一百多个项目。正介绍着,突然郭向前眼前一亮:“就它了!”当即拍板定案了一个。

这个项目是做汽车方向盘把套。郭向前在听哈些项目的时候,时时在掂量其市场前景、含金量和技术难度。柴家营的村民们,以习武之人居多,技术含量太高的,肯定干不了。与其将来骑虎难下活受罪,不如当初就不干。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项目不造成任何污染。双方商定好了价格,就签了合同。柴大霞把村委会账目的支票拿出来,与大学的人一起去银行办了交割。过两天,大学的人将来柴家营指导操作,将教会两名师傅,再由这两名师傅向全村普及技术。哈就与大学无关了。

事情办完了,柴大霞高兴,与最心仪的人在一起,几乎是心花怒放的,情绪总是激昂的,就提出在北京转转。郭向前一想,俺这些乡下人出来一趟不容易,转转就转转。于是,三个人就去了天安门,故宫,雍和宫等景点。

最近一段时间,郭向前的件件工作都干在“点儿”上了,处处走在全县的前面。“高科技项目”,“外向型经济”,“绿色经济(可持续发展项目)”,“解决土地污染老大难(建污水处理厂)”等等,简直令人炫目。县委下发了一份红头文件,一方面撤销对郭向前的记大过处分,另方面,号召全县向河川镇学习。

郭向前带着柴大霞去北京之前,按照老规矩,把日常工作交给两个副职处理,一个副职是副镇长,另一个副职就是黄天厚这个副书记。现在黄天厚非常绝望。郭向前现在又走在时代前面了——黄天厚也是有着政治敏感性的——郭向前的地位和影响简直没法撼动了。当天他就在办公室喝了半瓶酒,然后酒气哄哄地来到沙红枣制药厂“检查工作”。事先,他也做了一些功课,在寻找合适机会。制药厂因为比较干净,工作不是特别累,技术性相对强一些,所以,镇上有不少人在这个厂就职。黄天厚曾经与这些人聊过天。对制药厂的一些情况知道个一鳞半爪的。他也曾想过要把沙红枣这个美女企业家“撬走”。变为他的屋里人。但经过了解,方知沙红枣眼睛刁得很,二巴巴的人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却唯独对郭向前百依百顺。便让他既气馁,又憎恶。

郭向前出门了,他便来到制药厂。沙红枣必然会奉陪,是白,他毕竟是镇领导。两个人边说着话,边在各车间转着。走到一个车间的叫做“精制釜”的设备跟前的时候,他见沙红枣走在前面引路,他就顺手将“精制釜”上的一个扳手扳了一下。沙红枣回头看时,一切已经晚了,当即发生了“轰”的一声巨响,负责管理“精制釜”的员工被炸得血肉模糊,黄天厚则整个后背炸得不像样子,而沙红枣的前身,包括脸面,一片焦黑,最倒霉的是毁容了。

厂里其他技术人员急忙赶来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没有造成进一步污染和损失。用双排座汽车把三个受伤者送往县医院。伤最重的“精制釜”管理者者没救过来。黄天厚受伤也很严重,但只是后背皮肉受损,无死亡危险;而沙红枣的面孔、前胸等部位都需要植皮,整容。事情来得太残酷了。整个制药厂一片哭声。他们不光是因为死了一个员工,而更多的是因为把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厂长毁了。沙红枣是制药厂的一张亮丽名片,不论她走到哈,没有谈不成的业务。

待郭向前一行人从北京回来以后,郭向前和黄新桃都哭成了泪人。郭向前的悲伤是因为毁了他这么好的事业伙伴,这可是一辈子的伙伴,不是谁轻易就能遇到的。是农村的改革开放,让他们走到一起。他们原以为会跟随农村的发展一同成长,不论做不做夫妻,都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而黄新桃的哭,是因为她彻底失望了——沙红枣已经这样了,意味着郭向前必娶她无疑,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以郭向前的为人,沙红枣伤得越惨,他越会娶了她。而自己用了哈么多年经营两个人的关系,此刻,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黄新桃爱郭向前早已到了随时可以搬来铺盖卷的程度,蓦然间出现这种变局,让她几乎完全乱了阵脚。她没法适应这个乱局。她回到家里,和五保户房东交待了一下,说出一趟远门,就收拾了行李,在村里找车把手郭老六,把她拉到县城,给郭老六十块钱,让他么都别说。当晚,她就蓬头垢面地找黄晋升去了。眼下黄晋升因为与柴金菱复了婚,家庭生活走上正轨,而且都是接近六十的年龄,乱七八糟的想往已经很少,一门心思恩恩爱爱了。见黄新桃脸色难看,蓬头垢面地来到面前,十分纳罕。黄晋升道:“新桃,你不是在郭家堡干得得心应手昂?怎么这副样子?”

黄新桃坐在椅子上,两手扶着膝盖,低垂着头,面如死灰。柴金菱问:“新桃,怎么了?你爸一直夸你适应能力强,咋,现在也不行了?”

“爸,就着您现在还在位,赶紧给俺安排个工作白,俺不想在村子里干咧。”继而,黄新桃讲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黄晋升十分惊骇。他现在早已没有了整治哈个人的想法,甚至对过去哈些做法十分悔恨。人和人斗么哎,就算你赢了,能多活十年昂?就因为你殚精竭虑斗别人,很可能折寿,再时刻防着别人报复斗自己,能不早死十年?是白?他意识到制药厂运转历来正常,沙红枣哈么精明的人打理一个厂子完全是小意思,咋会出这么大纰漏?必然是有人发坏。但他还不敢往自己生地瓜儿子身上联想。虽然听说儿子也受伤了,多少有些着急,但并不十分着急。他知道,黄天厚很会照顾自己,不会平白无故吃亏。眼下只是为这个不大不小的事件纳罕。

黄新桃继而说出了自己之所以离开郭家堡的真正原因,请老爸安排工作是一,其二,立即给自己找个对象,自己在这方面早就等不及了。黄晋升连连点头,答应了女儿的请求。当夜,一家三口去县医院看望了黄天厚和沙红枣。黄晋升面对沙红枣还掉下几滴同情的眼泪。他这辈子喜欢女色,尤其喜欢沙红枣这种气质的知识女性。所以,见了沙红枣的惨状,眼泪是没法控制的。他当即建议把沙红枣送到北京救治。转过天来,黄晋升就把黄新桃安排在县政府下属的税务局,做内勤,管理文件,身份依然是农民,以后伺机转换。但黄晋升讲了一点,郭家堡需要给黄新桃开出“表现良好”的证明,否则在转换身份的时候不好办。

沙荆花得知黄新桃走了,虽然也一时想不明白,但终归还是理解了——新桃这孩子爱向前儿子爱得太深,看到没有希望了,就果断离开了,连一分钟都不愿意耽搁。这种果断,其实是真爱。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与郭山河郭老铁的果断分手,还不是为了成全郭老铁和陈玉妮?新桃还这么年轻,不能耽误人家,是白?于是,沙荆花为黄新桃写的鉴定和证明非常之好。还建议县委把新桃树为“三八红旗手”。过后,连同这份鉴定与证明,把十万块钱作为郭家堡的奖励,大大方方给了黄新桃。当时黄新桃搂着沙荆花一连声地叫着:“娘,您就是俺的亲娘!以后咱还要保持关系,经常走动,俺不能没有您!”

娘俩抱在一起哭了好半天,连在一边看着的黄晋升都跟着掉眼泪。他一连声道:“俺们都是好人,都是好人!老嫂子,俺向您学习,致敬!”

……

柴大霞回到村里,就在村委会腾出了两间房子,为清华大学来的师傅安排了住宿。清华大学的两位师傅是专门试做样品的,技术高超,不光对汽车把套的制作十分在行,对其他很多门类,凡是涉及缝纫机加工的活儿,全都手拿把掐。他们把自带的缝纫机摆在村委会的小会议室里,这里是党员开会曾经为了新项目大打出手的地方,拿出自带的一些皮革样品,按照图纸,怎么裁剪,怎么轧第一道,怎么轧第二道,乃至第三道第四道,直到最终完成,一鼓作气,一气呵成,让人看着赏心悦目。一个成型的把套做完了,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大家情不自禁地报以热烈的掌声。

两个师傅首先培养出十个徒弟,这十个人全是村里心灵手巧的姑娘、媳妇,她们完全掌握了技术,做出第一批产品之后,两个师傅就走了。这十个徒弟继续教学生,每人教五个,以此类推,越灿越多,很快,全村就消灭了死角,一家不会的也没有了。原本这也不是多么高深的技术,是白?只要会使缝纫机,你连十分复杂的制式服装都轧得了,相比之下,汽车把套不是简单多了?而且,因为前一阶段家家干皮革、皮毛,已经积累了一定的资金,买一台缝纫机还困难昂?甚至有人声称:“俺买缝纫机就买最好的,省得老得修。”

于是,柴大霞派出一干人到天津采购名品“牡丹牌”缝纫机。当时,天津的“北京牌”电视机,“飞鸽牌”自行车,“东风牌”手表,“海鸥牌”照相机,“牡丹牌”缝纫机,“金鸡牌”闹钟以及“盛锡福”的鞋帽,“梅花牌”运动服,“回力牌”运动鞋……行销全国,大名鼎鼎。尤其哈些工艺品,令人仰慕,而且这种名品还没走出计划经济的范围,要购买还需要购物券(一种简易印成的“条儿”)。这些人进了天津到了劝业场一问,方知买“牡丹牌”缝纫机“要条儿”。这可咋办?他们在天津举目无亲,找谁咧,如果打道回府,就浪费了这么多人的车票钱,咱农民挣点钱不容易,即使现在有这个能力,也不能随便浪费,这和咱省吃俭用的生活习惯不相符,是白?他们急忙给镇上打电话求助。镇上就转告给郭向前了。郭向前得知以后,就找到沙荆花,说您赶紧到天津去一趟,您不是认识老作家梁斌昂?让郭三秀带车送您去!

现在郭三秀的毛纺厂本部已经有了三辆汽车,一辆北京吉普,是厂领导和业务人员谈生意时坐的,另外两辆是送货的大“解放”货车。因为一直以来毛纺厂都把钱把得很紧,所以,即使业务发展很大,本部也不积极买车,因为汽车也是“耗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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