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一个身体只是裹着光;
你的各个花瓣同时在躲
在摒弃每件的衣裳。
你的芳香几世纪以来
给我们唤来最甜的名称;
忽然它像是荣誉停在天空。
可是,我们不会称呼它,我们猜……
我们从可以呼唤来的时间
求得回忆,回忆转到它的身边。
玫瑰在里尔克的创作里占有重要地位,他认为玫瑰是花中最高贵的。可是在古代玫瑰单薄朴素,作者原注:“古代的玫瑰是一种简单的Eglantine(野玫瑰),红的和黄的,像在火焰中的颜色。在瓦利斯这里它开花在个别的花园内。”
诗的第二节写玫瑰自身含有矛盾:多层的花瓣既像是重重衣裹,又像是拒绝衣裳,因为花瓣也属于花的身体。里尔克的诗常常阐述与之相类似的矛盾。
最后两节认为最美的事物如玫瑰的芳香难以命名,像是荣誉在空中不可言传。这不禁使人想起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第二幕第二景中的名句:“姓名又算什么?我们叫作玫瑰的,不叫它玫瑰,闻着不也一样地甜吗?”(曹禺译)
下卷第8首
你们少数往日童年的游伴
在城市内散在各处的公园:
我们怎样遇合,又羞涩地情投意满,
像羊身上说话的纸片。
我们沉默交谈。我们若有一次喜欢,
这喜欢属于谁?是谁的所有?
它怎样消逝在过往行人的中间,
消逝在长年的害怕担忧。
车辆驶过我们周围,漠不关情,
房屋坚固地围绕我们,却是幻境,
什么也不认识我们,万物中什么是真实?
没有。只有球。它们壮丽的弧形。
也不是儿童……但有时走来一个儿童,
啊,他在正在降落的球下消逝。
——《怀念艾光·封·里尔克》
艾光·封·里尔克(EgonvonRilke,1873—1880)是里尔克的堂兄,童年夭折,里尔克常常思念他。作者在这首诗里写他童年时的经验。游戏的伴侣们互相遇合,相对无言,但都感到高兴,外界的事物对他们都是生疏的,好像与他们无关。只有他们游戏时抛掷的球是真实的,形成弧形,而他们中间的一个在球正在降落时消逝了。
关于第一节第四行中“说话的纸片”,作者原注解释:“羊(在绘画上)只借助于铭语带说话。”中世纪的绘画在人物或生物旁常附有文字说明,称为铭语带。
下卷第19首
黄金住在任何一处骄纵的银行里,
它跟千万人交往亲密。可是那个
盲目的乞丐,甚至对于十分的铜币
都像失落的地方,像柜下尘封的角落。
在沿街的商店金钱像是在家里,
它用丝绸、石竹花、毛皮乔装打扮。
金钱醒着或是睡着都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