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
“老书记,是我,瑞金啊。”
沙瑞金的语气很轻鬆,就像一个晚辈在向老领导问好。
电话那头的赵立春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沙瑞金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隨即,他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哦?是瑞金同志啊。怎么,汉东的事情,处理完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来报喜的,还是来诉苦的啊?”
赵立春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
在他看来,沙瑞金现在一定是焦头烂额。
大风厂的工人闹事,陈岩石那把火,足够让这个新来的书记喝一壶了。
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八成是顶不住压力,想找他这个“老书记”求援,或者说是妥协。
沙瑞金也笑了。
“老书记,您说对了,是来报喜的。”
沙瑞金的语气依旧轻鬆,“大风厂工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工人们的情绪很稳定,对省委的处理方案,非常满意。”
“哦?”
赵立春有些意外,但他还是不相信,“这么快?瑞金同志,你可不要为了维稳,就隨便许诺。工人的问题,复杂得很,处理不好,后患无穷啊。”
他还在用长辈的口吻,教训著沙瑞金。
“这个您放心,老书记。”
沙瑞金慢悠悠地说,“我们不仅解决了工人的安置问题,还顺便,把大风厂那场火的纵火犯,给抓住了。”
赵立春的心里“咯噔”一下。
纵火犯?
他立刻想到了高小琴和赵瑞龙。
但他转念一想,不可能。
这件事做得那么隱秘,沙瑞金一个外来户,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查到线索。
这八成是抓了几个小混混顶罪,想儘快平息事態。
“瑞金同志,办案子,可要讲证据。不能屈打成招,製造冤假错案啊。”
赵立春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老书记教训的是。”
沙瑞金的態度还是那么恭敬,“我们绝对是讲证据的。说起来也巧,这案子的主犯,您也认识。”
赵立春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认识?”
沙瑞金顿了顿,他能想像到电话那头,赵立春正竖著耳朵,紧张地等待著那个名字。
他要享受这个瞬间。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是您的儿子,赵瑞龙同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
沙瑞金甚至能听到,听筒里传来了赵立春因为震惊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