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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推理考验真难啊（第2页）

苏婉儿咬牙：“他想让我们自己放弃发声，因为我们害怕过去的错误被永远记住。”

“那就毁了它。”韩毅抽出短刀，欲上前劈碎晶体。

“不可！”林知微厉声阻止，“此物已与整座山的气脉相连，强行破坏，可能导致山崩，压毁下方村落。”

阿澈沉思片刻：“或许，我们不必摧毁它，而是改写它。”

众人一怔。

“就像心树那样。”阿澈望向林知微，“既然他们用碑文铭记过错，我们为何不用它来铭记救赎？”

林知微眼中闪过光芒。

当夜，七人分工行动。李伯与赵元礼召集附近村民，讲述自己如何从悔恨中走出，如何重新获得尊严。孩子们则用炭笔在碑文空白处写下新的句子：“我曾犯错，但我已改。”“母亲曾因饥荒偷粮，但她后来捐出了全部积蓄。”“父亲曾助权贵欺压乡邻，但他临终前跪地道歉。”

沈无痕以特制药水涂抹碑面，使新字渗入石缝，与旧文共生。苏婉儿则带领妇女们在庙外种下心树幼苗，用江南带来的种子，混合本地土壤，象征融合与新生。

而林知微，则独自进入庙中，面对那颗黑焰晶体。

他没有攻击，没有咒骂，只是盘膝坐下，开始低声诵读《四不灭约》。

一遍，两遍，三遍……

起初，晶体毫无反应。钟声依旧沉重，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但到了第七遍，晶体表面竟出现一丝裂痕。第八遍，裂痕中透出微弱白光。第九遍，整颗晶体剧烈震颤，黑焰如蛇般窜出，缠绕林知微全身。

他不曾躲避。

“你追求清净，可真正的清净，不是无念，而是明知有痛，仍选择前行。”他声音平静，“你害怕人性的复杂，可正是这份复杂，才让悔改有意义，让宽恕有价值。”

黑焰疯狂扭动，试图侵入他的意识，带回那些被压抑的恐惧与羞耻。他眼前浮现出自己年少时因怯懦而未能救下的一名孩童，浮现出他在推行改革时因决断失误导致百姓受苦的画面……痛苦如潮水般涌来。

但他依旧诵读。

“**言者无罪，悔者有权。此非王命，乃民心所向。**”

突然，晶体“砰”地炸裂。

一道刺目的白光冲天而起，直贯云霄。那口巨钟轰然停摆，再无声响。

与此同时，远在江南的心树林集体摇曳，叶片上的文字再次飞出，化作光雨洒落大地。而在全国七十二座寺院，本应在辰时三刻才响的钟声，竟提前一刻自行鸣响，整整九下，清越悠扬，仿佛在宣告某种重生。

归寂岭上，积雪开始融化。第一株心树幼苗破土而出，嫩叶舒展，叶脉中流淌着《四不灭约》的第一条：“凡言者无罪。”

村民们跪地哭泣，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因为??他们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一个月后，朝廷派使者北上，宣布正式废除“省言司”所有残余机构，设立“新生院”，专为曾犯错者提供重返社会之途。同时，皇帝亲书“言谏台”三字，悬于宫门外，每日开放两个时辰，无论贩夫走卒，皆可登台陈情。

然而，就在这片曙光初现之际，边关急报传来：西北三十六部族联军压境，声称中原“纵民妄言，败坏纲常”，要“代天清道”。

举朝震惊。

宰相主张闭关锁国，暂停《四不灭约》实施，以免激怒外敌。将军则请命出征，以铁血捍卫新政。唯有皇帝沉默不语，召见林知微入宫。

御花园中，两人并肩而立。

“若战，百姓刚得自由，又要承受战火。”皇帝望着池中锦鲤，“若退，岂非证明‘言论自由只会引来混乱’？裴寂的阴影，便会再度笼罩。”

林知微轻声道：“陛下可曾听过边关童谣？”

皇帝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