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字出?口的瞬间,江砚搁在扶手上的手指猛地蜷缩一下?,指甲几乎要嵌进?真皮。他?掀起眼皮,眉心拧起,冷眼旁观这出?拙劣的表演。
祁南山将他?的漠视看在眼里,没像从前那样?厉声?呵斥,反而放缓了语气?,“你不要怨爷爷。”
这话让江砚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扯了抹嘴角。不论是良心有愧还是鳄鱼的眼泪,都够他?恶心的。
祁南山似没看到他?不屑,自顾自道:“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遇上不负责任的父母。”
这句话彻底触及江砚的逆鳞,眼底阴鸷暴戾喷薄而出?,“你有什么资格提她?如果不是他?,她怎会死?!”
祁南山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别忘了,他?是你的父亲。”
“父亲?”江砚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蔑的冷嗤,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他?强压恨意,重新靠回?沙发切入现实,“说吧,你来这的目的,听说您那位‘好儿子’,最近逼宫逼得很紧?”
“他?不是我儿子,”祁南山眉头深深蹙起,透着?些许失败,“终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江砚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一种英雄迟暮的苍凉:
“孩子……我老了。”
深夜。
睡梦中,江屿年无意识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向身侧摸索,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卧室里一片昏暗,只剩窗帘缝隙透进?一点惨淡的月光。身侧的位置空荡荡的,温度散尽,显然走?了不止一会。
嗯?又去哪了?
身边的人不翼而飞,江屿年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他?拨通江砚的号码。等待的时候格外漫长,电话响了很久,久到他?以为没人接时,通了。
“喂?”江砚声?音传来,听不见一点杂音。
“你去哪了?”江屿年声?音带着?没睡醒的软糯与紧张。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才传来平静无波的声?音,他?说周述喝多了,可能吵架了,他?去看看。
江屿年揉揉眼睛,嘀咕一句怎么又吵架了。他?心里稍微松了松,软着?声?叮嘱:“那你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江砚应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随即电话被利落挂断。
“嘟……”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江屿年握着?手机愣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