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年清楚地听到那人熟悉的声线,顿时屏住呼吸,忘了挣扎。
醉汉不耐转头的一瞬,路元白已?经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声的压迫感,在体型肥壮的面前丝毫不落下风。
“里面那位是我?们新晋的头牌。”
路元白说话不疾不徐,沉稳有力,“点台费,五十万一晚。”
他掏出?手机,通讯录“陈经理”的名字一闪而过。
“现金,还是刷卡?”
“五十万?!”
“这?小白脸值五十万?你他的怎么不去抢?!”洗手间恒温的空调骤冷,醉汉脸上的横肉哆嗦了一下,酒彻底醒了。瞥到腕间那只价值不菲的表和口袋里露出?半截的工牌,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嫌贵就让开,”路元白拇指摁在拨号键上,静静看着他,“或者,我?叫保安来请?”
那醉汉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装货,看他摁下通话键的那刻,立马撒开钳制江屿年的咸猪手,“操!”
“让开!”他狠狠撞开路元白的肩,骂骂咧咧地跑了。
束缚骤然消失,江屿年腿一软,抠着门框抠到发白的手脱力滑下,后背全?是冷汗,心脏狂跳。
“没事吧?”
温柔的嗓音传入耳,是路元白惯常的语调,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学长?还是一如既往,对任何人都不吝啬他的善意。
江屿年惊魂未定,慢慢从隔间门后探出?半张惨白的脸,低着头有些难堪,“学长?。”
路元白微微一怔,仔细看向那张畏畏缩缩的脸,眼带一丝错愕:“屿年?”
“怎么是你?”
“我?……”江屿年狼狈地扯了扯拽歪的领口,欲言又止。
路元白视线落在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公牌,又扫过他凌乱的一身?,联想到刚才那醉汉,脑海中陡然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你之前说的兼职……是这?里?”
江屿年脑袋懵了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顿时明白了,急得小脸通红,话都说不明白:“不、不是……我?没有……”
温柔的眉宇罕见地紧凑,路元白直接拿过那张工牌,眯眼看清上面的“河清”和“服务生”的字样,绷着的神色才舒展开来。
“河清?”
“嗯,他是我?朋友,在这?里……”江屿年已?经没法直视“服务生”三个字了,“打工……不是‘那种’工作。”
这?里是周行的产业,周河两家一直交情匪浅,河家倒台后,周述照拂河清,倒也说得通。
路元白失笑,把工牌塞回他手里,语气?带着点无奈,“你以为我?想成什么了?”
江屿年脸更红了。
路元白没再深究,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片刻,确认没有明显外伤,才轻声问那醉汉有没有对他做不好的事?江屿年摇头,说多亏了学长?,“谢谢。”
“没事就好。”路元白道:“对付这?种人,只有摆出?利害,他们才会掂量试错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