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这么半天也没听明白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见宣于渊好像又高兴了,忍不住道:“你刚刚是跟奶奶告姐姐的状吗?”
宣于渊喉头无形一哽,僵硬道:“不是告状。”
“是合理诉求。”
元宝歪着脑袋奇怪道:“什么叫合理诉求?”
宣于渊把好的那条腿支着伸得长长的,手指愉悦地在腿上敲打着小调儿的节拍,慢悠悠地说:“就是提出合理要求,让你姐姐不要欺负我。”
“毕竟我是因为你姐姐才受的伤,她应当待我好才是。”
宣于渊说得理直气壮,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元宝托着下巴想了想,却不是很赞同。
他绞着小眉毛,不满道:“可我姐姐也救了你啊!”
“要不是我姐姐大半夜把你从河里捞出来捡回来的,你早就被水淹死了,所以应当是你对我姐姐好。”
宣于渊没想到元宝人不大,脑瓜儿转得还挺快。
微默之下轻笑点头,感慨道:“你说的不错,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确是当对她好。”
“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待我好。”
元宝不解:“为什么?”
宣于渊抿着唇想了想,凑到元宝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因为我这人恬不知耻。”
“简单地说,就是不要脸。”
宣于渊和元宝的对话无人可知。
但是玉青时却被宣于渊的无耻震惊到表情空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滔滔不绝的秦老太,尾音发颤:“他跟你告状说我亏待他?”
秦老太点点头,又觉得不妥摇头道:“他没这么说,只是你对他也太不客气了些。”
“迟迟,我知道你不喜他,可他既然是因咱家之故受的伤,咱们就当负责,别的不说,稍客气些也是应当的。”
“往后你就别惹他了,万一真把人惹急了,去衙门一告,咱家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老太一脸慎重地拍了拍玉青时的手,小声道:“等他伤好了也就走了,你就多忍耐些吧,这事儿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老百姓最怕官字号。
一旦沾上了官府两个字,无事都能吓得胆儿震上三颤。
秦老太生怕玉青时不知其中利害,拉着她不住地叮嘱。
玉青时被她说得头大了一整圈,只能是咬着牙点头。
“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见她答应了,秦老太这才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
玉青时在屋子里黑着脸,把枕头当成宣于渊的脖子拧了不知多少圈,心中郁气稍消才冷着脸出了房门。
宣于渊正在跟记吃不记打的元宝讲故事,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转头看向玉青时的眼神怎么都透着一股怯生生的意味。
知道的也就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玉青时真的把他怎么着了!
玉青时对上这么一张脸,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脸都多了几分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