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华停下脚步,回头,轻蔑地看着他:“怎么?林书记还想再请我回去喝杯茶?”
林长江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两人的距离不到半米。
他看着陈建华那张写满得意的脸,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你别得意得太早。”
“三个月。”
“就三个月。我林长江在此立誓,三个月之内,我一定会将你和你背后的保护伞,连根拔起,绳之以法!”
“到时候,我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
陈建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死死地盯着林长江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那里面,是尸山血海般的决绝和意志。
他第一次,从心底里感到了一丝寒意。
但随即,这丝寒意就被更深的狂傲所取代。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指着林长江,怒极反笑:“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三个月后,是你把我送进去,还是我把你踢出清水镇!”
说完,他猛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黑色的奔驰车发出一声咆哮,绝尘而去。
林长江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任凭汽车尾气喷在他的脸上。他的心中,没有失败的沮丧,只有被点燃的,是毁天灭地的滔天战意!
当天晚上,镇政府附近的一家大排档。
林长江和陈星相对而坐,面前摆着几瓶啤酒和几碟小菜。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一瓶,两瓶,三瓶……
陈星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他“砰”的一声将酒瓶重重地顿在桌上,双眼赤红,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压抑和不甘:“书记,我……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让你丢脸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林长江给他又满上一杯,也给自己满上,端起来,碰了一下他的杯子:“这事不怪你,是我太想当然了。”
他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食道,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火焰。
“书记……”陈星看着林长江,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这里没有书记,只有兄弟。”林长江沉声道。
陈星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抓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
“我他妈……憋屈!”他嘶吼道:“干了二十年警察,从一个毛头小子干到了现在,我图什么?我不图升官发财,我就想……我就想能挺直腰杆,抓几个坏人,办几个实事!可他妈的,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