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身后那个人,或许真的曾为她守望过。
第二天清晨,一封匿名信出现在科研联盟监察局局长的桌上。信封没有任何标记,打开后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小女孩并肩坐着,怀里抱着布娃娃,笑得天真无邪。背面写着一句话:
>**你们夺走了她的姐姐,却又让她成为守门人。这公平吗?**
局长盯着照片看了整整十分钟,最终将其投入碎纸机。但在机器启动前,他悄悄按下暂停键,将照片塞进了自己西装内袋。
同一天,全球十三个主要城市的地下信标站同时检测到一次短暂的能量波动,持续时间不足0。3秒,波形特征与十五年前林知雪消失时的数据完全一致。
监控日志显示,该信号源头指向同一个坐标??春晖学堂地底第十四层。
而那里,本不该存在任何建筑。
林晚站在新通道尽头,面对那扇未曾开启的铁门,手中握着一把由火焰凝成的钥匙。门上刻着一行小字:
>**唯有愿舍自身者,方可开启归途。**
她没有犹豫,将钥匙插入锁孔。
门开了。
里面没有光,也没有黑暗,只有一片流动的虚影,像是千万个未完成的愿望交织而成的河流。河中央漂浮着一艘小小的纸船,上面写着两个名字:
**林晚&林知雪**
风吹起了她的衣角。
她一步踏入河中。
河水没有温度,也不流动,却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姐姐牵着她走过溪流的感觉。每走一步,脚下的影像便浮现一段记忆:她们一起看星星,一起偷吃厨房的饼干,一起躲在被窝里听广播里的童话故事……
直到她走到纸船前,弯腰将它拾起。
刹那间,整条愿望之河开始崩解,化作点点荧光升腾而起,融入上方那口无形之钟。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孤寂的鸣响,而是带着某种和声,仿佛终于补全了缺失的音符。
林晚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最后一丝动摇的消逝。
她完成了。
她不再是那个会为孩子一句话而心软的老师,也不是那个在深夜偷偷翻看旧照片的妹妹。她是守门人,是秩序的化身,是横亘于疯狂与安宁之间的那一道墙。
她转身离开,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最终湮没于虚空之中。
回到地面时,天已全黑。校园一片寂静,唯有操场中央还亮着一盏路灯。灯下站着一个小女孩,正是昨天画紫色格子的那个孩子。她手里拿着一支蜡笔,正一笔一笔地描摹着什么。
林晚走近,看见她画的是一扇门,门前站着两个人影,一个高,一个矮,手牵着手。
“老师,”小女孩抬头微笑,“你说过,只要相信,就能回家。我现在相信了。”
林晚看着那幅画,良久未语。
然后,她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抹去了那扇门。
“回家的路,”她轻声说,“不在地上,也不在梦里。它在你走过的每一步中。”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林晚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风再次吹起,带着铜哨的余音,飘向远方:
>“若你听见铜哨响,
>记得不要回头望。
>身后那个人,
>已把前路交给你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