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菲托著腮,目光落在顾临川微微绷紧的侧脸上,轻声说:“顾老师,听到没,豁出去大胆的拍一次。”
顾临川转头看她,瞳孔微微放大。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姥爷突然拍了下大腿:“说得好!明早拍照,茜茜你也一起,咱们全家福!”
刘艺菲眼晴弯成月牙:“那必须的,我得盯著顾老师,別让他紧张得手抖。”
顾临川耳根发烫,闷声道:“—我不会。”
小橙子在一旁偷笑:“顾老师,你现在已经紧张的手抖了。”
眾人又笑作一团。
晚上9点多,电视里的综艺已经播完,姥姥打了个哈欠,起身道:“行了,年纪大了熬不动,你们也早点休息。”
刘晓丽合上杂誌,笑著看向顾临川:“小顾,明天早上7点,后院见?”
顾临川点点头:“好的,阿姨。”
刘艺菲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拽了顾临川一把:“走吧,顾老师,送你回房间。”
顾临川被她拉得一个跟跎,小声抗议:“。。—我自己能走。”
刘艺菲挑眉:“怎么,嫌弃我?”
顾临川抿了抿唇,没接话,但也没挣开她的手。
小橙子在一旁捂嘴偷笑,刘晓丽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跟著姥姥和姥爷上楼了。
走廊里,刘艺菲鬆开顾临川的手腕,突然凑近半步,压低声音:“大冰块,明天拍照,可別紧张得同手同脚哦。”
顾临川喉结滚动了一下,闷声道:“—。不会。”
刘艺菲轻笑,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晚安,冰块先生。”
说完,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影轻盈得像只猫。
顾临川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胸口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翌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在东湖水面铺开一层碎金。別墅后院的木沾著露水,在晨光中泛看晶莹的光泽。
姥姥精心打理的园占去后院大半面积,木绣球与月季交错丛生,石板小径豌其间,尽头是一座飞檐翘角的六角亭,檐角铜铃隨风轻响,与远处湖面的涟漪节奏暗合。
顾临川端著哈苏相机站在亭中,指尖无意识地摩著机身金属纹路。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真丝衬衫,袖口卷至肘部,露出清瘦的手腕一一这是刘艺菲昨晚强行塞给他的“拍摄专用服”,说是“和风景更配”。
“顾老师一一”刘艺菲的声音从迴廊传来。
她穿著拖鞋踩过石板路,橙香气混著晨风扑面而来。见顾临川转头,她突然举起手机咔一声,“先给你拍张工作照!”
顾临川本能地抬手挡镜头,却见姥姥和姥爷已从迴廊另一端走来,姥姥一身靛青真丝旗袍,银髮挽成低髻;姥爷的中山装熨得笔挺,连怀表链都擦得鋰亮。
两人步履稳健得不像古稀老人,倒像是从老画报里走出来的民国眷侣。
“哎哟,我们茜茜今天倒像个跟班。”姥爷笑著捏了捏刘艺菲的发梢。
她今天破天荒地扎了高马尾,白色亚麻连衣裙外罩著件浅杏色开衫,整个人清爽得像支晨露中的铃兰。
刘晓丽最后现身时,连顾临川都证了证一一渐变天青色旗袍勾勒出优雅曲线,珍珠耳坠隨步伐轻晃,与平日休閒装扮判若两人。
“哇哦~”刘艺菲促狭地吹了个无声的口哨,“没想到母亲大人这么重视。”
刘晓丽指尖轻点女儿额头:“这摄影大师给我们拍照,当然得重视。”
她转向顾临川时,眼尾笑纹更深,“小顾別紧张,按你习惯的来。”
顾临川低头调试镜头:“阿姨过奖了,我现在还没什么名气———”
“前阵子你拍的宣传视频都火遍全球了!”姥爷洪亮的笑声惊起飞鸟,“连我这个老古董都看到了!”
姥姥接过老伴递来的老镜戴上,笑眯眯补刀:“你要是都算没名气,其他摄影师可以直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