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菲看著他这副模样,心里那抹心疼又悄悄冒了出来一一他连醉酒都记得保持分寸。
“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表白。”顾临川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他停顿了几秒,又梦般补充道,“再说了,我这块冰都捂不化。”
刘艺菲挑眉,指尖捲起他一缕微乱的头髮,故意用理直气壮的语气反驳:“谁说捂不化的?她现在往你身边靠的时候,你至少没躲开,进步很多啦!”
她的指尖顺著他的发梢滑到耳尖,感受到那里瞬间升高的温度,忍不住偷笑。
顾临川似乎被这句话戳中了某根神经,突然睁开眼。瞳孔蒙著一层雾气,定定地望向她,又迅速垂下眼帘:“———你靠太近了。”
他的声音乾涩,身体却诚实地僵在原地,没有像往常那样后退。
“这就叫近?”刘艺菲得寸进尺地又往前倾了倾,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额头,“那这样呢?”
顾临川的呼吸明显滯了一瞬,喉结滚动了一下,憋出一句:“。—违反社交安全距离。”
“哈哈哈一—”刘艺菲笑得肩膀直抖,手指戳了戳他的锁骨,“顾老师,你现在是醉鬼,醉鬼没有社交距离!”
顾临川被她戳得往后缩了缩,却因为床沿的限制无处可逃,最终自暴自弃地闭上眼晴:“。——你这是欺负残疾人。”
“残疾人?”刘艺菲一愣。
“酒精-麻痹小脑。”他一本正经地解释,睫毛却颤得厉害。
刘艺菲笑得差点从床边滑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又故意板起脸:“那本姑娘大发慈悲,给你当个人形拐杖?”
说著,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作势要把他拉起来。
顾临川顿时慌了,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別!”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却不重,像是怕捏疼她,又捨不得鬆开。
两人僵持了一秒,刘艺菲突然福至心灵,眨眨眼问:“顾老师,你该不会—怕被我拽到怀里吧?”
顾临川下意识的鬆开她的手就往被子里钻:“。。我睡著了。””
刘艺菲哪肯放过他,一把掀开被子一角:“装睡的人要回答真心话!”
她俯身逼近,发梢垂落在他颈侧,“快说,你最近梦里有没有梦到过我?”
被窝里的“冰块”蜷缩得更紧了,声音闷在枕头里:“。——没有。”
“撒谎!”刘艺菲戳穿他,“你这语气明明就是在撒谎,別以为我不知道!”
顾临川沉默了几秒,突然慢吞吞地翻过身,仰面看著她。
醉意让他的眼神格外直白,像是褪去了所有保护色:“梦到过—在西湖断桥,你穿了一件会发光的裙子。”
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但那是-因为在梦里,拍gg时摄製组用了反光板。”
刘艺菲先是一证,隨即笑得前仰后合:“顾临川!你连做梦都要找科学依据?!”她伸手揉乱他的头髮,“那现在呢?我有没有发光?”
顾临川的目光落在她锁骨间的镜头项链上,那里折射著窗外的月光。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项链,又迅速缩回:“。—·嗯。”
这个单音节像一颗,猝不及防地甜进刘艺菲心里。她突然发现,这块冰融化时的样子,比她想像中更让人心动。
“那你知不知道一一”她压低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我也梦到过你。在梦里,你举著相机追著我跑,说要拍一张『会笑的刘艺菲”。”
顾临川微微睁大眼睛,醉意朦朧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为什么是『会笑的”?”
“因为你说,我在公眾镜头前笑得太官方了。”刘艺菲歪著头看他,“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这么想过?”
顾临川的睫毛颤了颤,诚实地点头:“。-嗯。你对著镜头笑的时候,眼睛不会弯。”
刘艺菲愜住了。这冰块居然观察的这么仔细,时间久了,某些东西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所以—”她轻声问,“你更喜欢我现在这样?”
顾临川没有立刻回答。他缓慢地抬起手,指尖悬在她眼角旁,却迟迟没有触碰:“。-你生气时戳我脸的样子,最好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噠一声打开了刘艺菲心底某扇门。
她突然意识到,在他面前,她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完美无缺的“神仙姐姐”。
她可以凶巴巴地戳他,可以毫无形象地大笑,甚至可以像现在这样,幼稚地欺负一个醉鬼。
“顾老师,”她突然正色,“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