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格外清晰,刘艺菲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隨著他的动作,心里突然涌上一丝莫名的雀跃。
一一他真的签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薄荷,在她心尖上轻轻炸开,泛起一丝甜滋滋的凉意。
她想起在赛里木湖的星空下,他调试相机时专注的侧脸;想起在九溪玫瑰园的厨房里,他手忙脚乱地护著她避开热油的样子。
甚至想起刚才他硬邦邦地说“不合理”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无奈。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她忽然意识到,从这一刻起,顾临川將正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一一不是偶然相遇的过客,不是临时合作的同事,而是她可以理直气壮地拽著袖子、使唤他拍照、甚至逼他吃黑暗料理的。专属摄影师。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微微加速,指尖无意识地摩著桌面。
“好了!”她一把抓起合同,笑容灿烂得晃眼,“顾大摄影师,从此你就是我的人啦!”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
小橙子的眼睛瞪得溜圆,老赵和小钱的咳嗽声突然变得惊天动地,顾临川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刘艺菲迅速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正式归我管了,懂吗?”
她晃了晃手中的合同,顺手递给顾临川,试图用调侃掩饰那一瞬间的慌乱,“以后拍照、修图、挡杨羊,一个都不能少!”
顾临川接过合同,硬邦邦地“嗯”了一声,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將他的耳廓照得近乎透明,连带著那一抹红晕也无所遁形。
刘艺菲看著他这副模样,心里的雀跃又悄悄冒了头。
她低头將合同塞进包里,指尖碰到那张《光影绘心》的相框边缘,玻璃凉凉的,却莫名让她想起他掌心的温度。
一一五年,或许会更久。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悄无声息地理进了心底。
第二天上午9点,刘艺菲乘坐的保姆车,在京城饭店门口,准时接上了顾大冰块,
她今天穿的那件露肩蓝白纹衬衫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袖口的蝴蝶结隨著她整理头髮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两只停驻的白色蝴蝶。
牛仔裤上的菠萝图案在光影交错间显得俏皮可爱,裤脚微微捲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浅色高跟鞋的鞋尖在车厢地毯上轻轻点著,节奏轻快得像在打拍子。
顾临川刚上车就被这一幕定在了原地。他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却又忍不住用余光警向那道身影。
蓝白条纹polo衫的领口被他无意识地扯了扯,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她边上的座位,僵硬地坐下。
“回回神啦一一”刘艺菲突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尖带著淡淡的橙香气,“我知道我很漂亮,你也不用这么盯著看啊~”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著几分促狭。
顾临川绷著脸,硬邦邦地挤出一句:“。。没有。”
说完便扭头看向窗外,后颈线条绷得笔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小钱握著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后视镜里映出他笑憋得通红的脸。
车厢里一时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喻喻声。
刘艺菲托著腮看顾临川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天那份合同一一他签字时微燮的眉头,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还有那句“不合理”里藏著的无奈。
“对了,”她突然开口,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昨天的合同,你为什么答应签那个条款?”
顾临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沉默了几秒后,他才闷声道:“—-你当时没给我拒绝的选项。”
刘艺菲眨了眨眼:“是吗?我记得我说了『万一五年后你拍腻了,想走,我还能绑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