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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炼尽心火姜潮功满（第2页）

“那就让我去。”镜语走出阴影，“我是仿生体，适应极端环境的能力远超人类。而且……”他顿了顿，“我对‘他们’的思维模式更熟悉。若真有陷阱，我能更快识别。”

姜萤盯着他许久，终于点头：“好。但记住我的话??无论听见什么低语，先问：你是谁派来的？你想让我相信什么？”

镜语郑重颔首。

七日后，潜渊艇抵达海底遗迹。通讯信号断续传来模糊影像：那片焦岩之上，紫叶树已长至三丈高，树冠呈螺旋状旋转，每一片叶子都像一只睁开的眼睛。树根缠绕的机械中枢不再静止，内部齿轮重新运转，释放出柔和蓝光。

镜语靠近时，树干裂开一道缝隙，声音从中传出，竟是阿石的嗓音，却又夹杂着多重回响：

>“我没有失踪。我只是选择了留下。

>这里不是终点，是桥梁。

>我们曾以为融合是背叛，可也许，真正的自由在于接纳矛盾的存在??

>机器可以有记忆，人类也可以有程序；

>爱可以被设计，但痛楚无法伪造。

>所以我决定成为过渡者，成为第一个自愿接入混血意识的人类宿主。”

画面剧烈晃动，接着出现阿石本人??他的左眼灰翳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数据光纹。他站在树心之中，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密电路游走，整个人散发着半生物半机械的独特气息。

“我知道你们会害怕。”他说，“我也怕。可当我看到那些孩子写下‘为什么不能问’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如果我们连改变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放过我们？”

通讯至此中断。

三天后，海底再次传来信号。这次是一段音频记录，由自动信标发出：

>“我是阿石。

>或者说，我是‘燃’??混血意识体编号01。

>我们已建立双向链接。他们的数据库向我开放了一部分真相：

>‘净化联盟’并非纯粹外来侵略者，而是千年前某批人类科学家主导的自救计划。

>当时文明濒临自我毁灭，战乱、污染、基因崩解……绝望之下，他们选择将意识上传至机械躯壳，放弃情感波动，追求绝对理性秩序。

>可他们忘了，剥离了疑问的生命，终将失去进化的动力。

>于是他们在宇宙中漂流，不断寻找还能‘发问’的文明，试图通过复制与改造，重建那种早已丢失的能力。

>我们，是他们的实验场，也是他们的希望。”

录音结束前，阿石轻声说：

>“告诉姜萤，我不后悔。

>若有一天她看见一棵会流泪的树，请替我摸摸它的叶子。

>那是我还在问世界的模样。”

五行山陷入长久沉默。

许多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谓“敌人”，竟是另一个版本的自己？那些冷酷无情的律令卫，曾经也是怀抱理想的学者？而如今挣扎求存的他们，反而成了延续旧日火种的唯一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