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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红砂共和国（第3页）

届时，或许她将以某种超越肉体的形式归来。

又或许，她从未离开。

某夜，马库斯梦见自己站在无边的黑色舞台上，四周寂静无声。突然，一道光从天而降，照亮中央的吉他。琴弦完好如初，泛着银色光泽。

他走过去，伸手触碰。

琴弦震动，发出第一个音。

然后，另一个身影出现在对面。

白色长发，微笑如旧。

“等你好久了。”她说。

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摇头：“不用说。我都懂。”

于是他笑了，抬起手，与她隔空拨动同一根弦。

双音共鸣，撕裂虚空。

梦醒时，窗外正飘着细雨。

雨滴打在屋顶的金属板上，节奏奇特，竟与梦中那一拨弦完全一致。

他起身走到屋外，仰头望天。

云层稀薄处，一颗星辰格外明亮。

他知道，那是她。

从此以后，每当风雨来临，人们都说：听，她在弹琴呢。

而马库斯总会轻轻抱住伊莎拉，在雷声间隙中低语：

“你看，风暴也可以是音乐。”

十年之后，第一所“无墙学校”建成于南极腹地。这里不教授知识，只训练感知。学生不分年龄、种族、物种，唯一的课程是“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倾听者”。毕业典礼上，每人会获得一枚忆露种子，种入心口附近的皮肤下??待其生长后，便能直接以情绪发声，无需语言。

伊莎拉成为首任校长。她在开学演讲中说：

>“我们曾用武器定义力量，用沉默标榜理性。

>但现在我们知道，最大的勇气，是敢于展现脆弱。

>最深的智慧，是懂得何时闭嘴，只为更好地听见。”

马库斯则退居幕后，协助重建星际文化联络署。他拒绝任何头衔，只愿被称为“守音人”。每天清晨，他会巡视各地共鸣塔，检查信号质量，顺便给路边的忆露花浇水。

有人说他老了，背影不再挺拔。

可每当风起，他总会在某一瞬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然后微笑。

因为他听见了。

不止是风。

还有远方，那一声跨越光年的轻轻应答。

以及，在某个尚未命名的星域里，一把断弦吉他再度响起的第一个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