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声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花千续歪着脑袋躲开剑刃,抬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害人之心:“别担心,我只是给你们看看我说的法子是如何用的,白小兄弟不是问我奏不奏效么?我便用他做头阵,来给各位看看。”
他用指腹挪开剑刃:“步月女侠好身手,只是刀剑不长眼,可莫要伤了人啊。”
白珏哪管他的小动作,直接一用力,把花千续的指腹削出了一道口子。
花千续“哎呦”一声,疼得直抽气,连忙将手伸到翎徕面前,惨戚戚地叫道:“阿徕,快给我包扎一下。”
翎徕冲他翻了个白眼,骂了句:“活该。”而后从兽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粉,不甚细心地洒在那不丁点大的伤口上,又从花千续袖子上撕下来一条粉布缠在其上,“好了。”
段尚清抱着浑身僵直的白栩,警惕地盯着花千续。
白栩的体温越来越低,已然趋近死人的温度,他心里隐隐生出疑恨,又觉花千续不是随意捉弄人的性子,怕他们打斗误事,让姚靖劝下白珏,捉急问道:“花道长,我们已经见识到这法子的威力,可否请你把他救回来?”
花千续爽快一笑,以剑指点了白栩几处大穴,捏了个诀,烧了张符纸和水喂他喝下。
水一下肚,白栩的黑眼仁便翻了回来,整个人剧烈一抖,像窒息许久终于得以呼吸,猛吸一口气,浑身大汗的清醒过来。
段尚清把他扶正,拍背替他顺气:“可还好些?”
白栩有些搞不清状况:“我怎么了?”
段尚清把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白栩细琢磨,被封魂之前,他只记得花千续那双黑得不正常的眼眸死盯着自己,仿若泥沼沉沉,扯他下坠。
“这下可以信我了?”花千续抱臂而立,笑得胸有成竹。
“自然,自然。”白栩心有余悸地摸摸心口,不得不为花千续的道术折服——这都是从哪儿学的?都是我爷爷教的?
腹诽间,他忽地想起一件要紧事,忙问:“你在我们临行前说翎徕是络玥族的后人?”
“是。”花千续把人拽到众人面前,“如假包换。”
“那好!”白栩对段尚清耳语,叫他把两人在镇邪庙里无意间找到的神鬼话本给他们看。
翎徕一见书封,立马抬手夺过,双目死死地盯着书,仿佛要把书看穿。
花千续低声问他:“认识这个?”
翎徕点点头,似乎犹豫着要不要坦白,目光在几人的脸上逡巡一圈,最后又回到手中的画本上:“你们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绛鹊山镇邪庙下,有一白骨堆,在那里找到的。”白栩答道。
翎徕听到这陌生的地名,却是十分的困惑,自言自语地呢喃道:“绛鹊山?我们没去过那里……”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叫人听不明白,众人好奇原因,又不便催问,只用炯炯的目光看着他,等待他娓娓道来。
花千续抬手摸摸翎徕的脑袋,顺了顺他那头小狮子般的卷毛,宽慰道:“说吧,都不会害你。”
翎徕犹豫了半晌,才点点头。
他缓缓地将衣领解开,露出脖子上的红色纹身来。
这是一朵交缠的花,花瓣舒展,花茎交缠,被一丛荆棘包裹,白栩灵光乍现,立马看向段尚清,两人一对视,皆知对方所想。
翎徕脖子上的纹身,同他们在画本上最后一页见到的一模一样,也是他们因放血而开了鬼门的阵法图案!
翎徕解释道:“这是我们族的图腾,名叫双生花。”
“我们见过。”白栩沉浸在线索串联起来的喜悦,脱口而出。
翎徕却是目光一凛:“在哪里见过?”
白栩被他骤然严峻的神情惊得一凛,看了眼段尚清。
段尚清悄悄将他往自己身边揽了揽,解释道:“我们被困于镇邪庙下的积尸堆里,无路可去,见地上有阵法,内有血迹,许是有人放血填过,又因此书所写双生阵能开鬼门,便放了血,同他一同进了鬼门。”
其后的被牛头马面差点打死的事,段尚清避而不谈。
翎徕面色凝重:“双生阵,入则同生,出则同死,你二人不知这阵法的威力。”
他叹了口气:“出则同死,则意味你二人其一死去,另一人一定会死,从未有过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