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早就有所准备的队长反应更快,抬手就是一枪,打在了那男人的大腿上。
砰!
枪声,还有隨后响起的小孩母亲的尖叫,震得菲力耳膜生疼。
婴儿母亲扑过去,扶住自己的丈夫,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他绑住大腿止血。
她是城里医院的护土,工作中不止一次挽救过工伤工人的生命,现在却被这样对待。
“菲力,药盒就在床头柜上,我早就看见了,去给我拿过来。”
队长指挥道。
“是·队长——·
菲力像个关节生锈的木偶,侧著脸走过去,不敢去看那个在床上哇哇大哭的婴儿。
他拿起药盒,回来的路上,也根本不敢看背对自己的婴儿母亲。
別回过头来,求你了,別回头看我菲力慕然发觉,此时此刻,他对於婴儿妈妈回头看自己的那种恐惧,超过了小时候害怕挨父亲的打,超过了害怕给程蕾行方便被城主发现。
也超过了害怕回忆朋友那张比月亮还白的脸。
但对方还是回过头来,瞪著菲力,眼晴里是这世间所有的愤怒和仇恨。
当这愤怒的视线平移到拿著药盒的队长身上时,女人伸出沾满了血的手,伸向丈夫丟掉的那把厨刀。
“千万別!!”
看到队长再次抬手,菲力本能做出反应,举枪,瞄准。
我是绿洲城城市卫兵,是城市的守护者而城市,不是城主的私產,而是所有市民的集合———
这是最好的朋友教过我的扣下扳机,一枪爆头。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傻眼了,房间里,顿时只能听到婴儿的哭声。
菲力维持著举枪的僵硬姿势,一动不动至少10秒,枪烟在燥热的空气里渐渐散开,队长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脑袋底下渗出暗红色的血。
当所有人回过神来之后,菲力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同事们竟然都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没有当场开枪,把自己击毙。
下一秒,他们冲向队长的尸体,从他身上搜出之前没收的药,如获至宝。
“这是你家的!”
平时关係最好的同事,把失而復得的药盒塞到他手上。
“跑啊菲力!你他马还在等什么?!快跑啊!”
对!跑!
菲力疯了一样衝出屋子,跑向城门。
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想跑出城,跑去投奔沧源。
但很快,他记起来了,整座城市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戒严,所有城门紧闭。
跑不出去!
不仅如此,街上的市民们看到穿卫兵制服的自己落了单,那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其中有几个年轻人,一句话不说,盯著自己,试探著往这边慢慢靠近。
他们要来抢枪!
菲力心中一紧,脱下制服扔掉,继续往阴暗的小巷子里跑。
市民们这是怎么回事?这都凌晨一点多了,他们怎么还在外面游荡?
对啊,已经一点多了·——·
突然,菲力找到了最后一条生路,自己跟程蕾约定每晚两点见面,她肯定还有办法!
没过多久,他就在约定地点等到了程蕾,还有跟著她一起来的几个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