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则是早已习惯了,如今回想起来,在那回京路上,谢姨假扮师姐之际,她所流露出来的才是最真切的自己吧,一如如今,看上去就像是大號师姐。
只不过修为道行更高,身段更是碾压,剑术嗯,师姐对不起谢姨浑然不觉,她只是如同囈语般说了声:“有那般好用吗?”
陆清远笑道:“不论是姬姨还谢姨都很好。”
后知后觉的谢鹤衣脸上才浮现起一抹緋色,她抿了抿唇,“那你倒是说说你家哪个姨更好?”
陆清远差点儿呛死,这话吧要是这屋內就剩任何一位好姐姐那都好回答,偏偏姬姨还在床上呢,如今已经很委屈她了,这要如何答上这道送命题?
他整理了下措辞才是缓缓开口:
“书上说,生命中能见证的那些璀璨都不过曇一现,终將会归於平淡,无需纠结於那么多遗憾。”
“而我只是不想在將来回想的时候觉得当年要是如何如何就好了,所以这所有的经歷都应当轰轰烈烈,我只管落笔,墨在宣纸上如何凝结,那由书捲来说。“
他看著有些迟疑的谢鹤衣,再度开口道:
“我意思是,与谢姨也好、姬姨也罢,那些经歷都是我所无法割捨的,纵然生命短暂,无论只如並蒂曇的璀璨还是多少年的平淡那也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这四个字已经詮释,这些话再问也没有意义,其实姨你们之间也无需纠结或者非要让我说出来谁更好这种话。都一样不可或缺,不论少了谁,那都没有我今日。“
谢鹤衣其实本没有这种心境,她只是隨口一问,就想听听他夸夸自己,甚至还有些担心他魔门心思犯了真在自己耳边谈谈亲身感受呢哦,那姬青屿没得比,她还没参与呢。
谢姨也未曾想陆清远能说得这么认真,不过他的话让这位御姐剑修很是触动,衔霜君忍不住问:
“哪本书里说的?”
陆清远摇了摇头,咳嗽一声:
“其实没有书,就是我这么一说,不过谢姨也不必担忧陆姨她登基之后会不会失了自由之类的,这是苍梧界,多少符籙道法可以通用呢,我陪她去看风雪月就是了,再者大不了將来生一个不就行了?”
谢鹤衣听到这儿便是一愣,才拾起的那点儿问道心境算是碎尽了,她努努唇,转眸看向陆清远:
“你跟她?”
陆清远耸耸肩不置可否,“跟谢姨也成啊。”
“这怎么行,那岂不是乱套了—”谢鹤衣揉了把自己的脸,脚尖还自发扭了两下。
姬青屿嗤之以鼻,你还真想啊你!师尊大人用以轻柔的真气裹著拳头,愤然捶了下地板,远方某处楼台轰然倒塌。
谢姨余光隨意扫了眼窗外,也不去管它,兴许是天地熔炉所留下来的余波,她只是再问道:
“这是近的,那远的呢?你可有想过將来?”
陆清远摊摊手,“將来么,平平淡淡就好了,其实我没有什么非要比天高的心性。再说了眼下其实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比如天地熔炉这事其实还没算彻底尘埃落定,幕后和隱患还得清除了才是。”
“再者便是顾钦的道韵,这我得帮人家给收回来吧,已经拖了许久了,她可没少帮咱们。”
“还有就是妖尊大人那道躯问题不晓得她有没有亲自跟谢姨您说过,反正当年误会居多,如今经歷这事儿也看得出那狐狸精本质还可以,帮她塑个道躯就塑个了。“
“嗯—”谢鹤衣微微頷首,“可以是可以,塑造道躯也並不麻烦,但恐怕未必能合得了那大狐狸的心意,若是非要用最好的,那可还差了几种材料,也不知道你家姬姨那边有没有。”
她说到这儿忽然又是用胳膊肘戳戳陆清远,“哎哎,清儿,看你家姬姨先前那样子,玉桓宗日子过得是有些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