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囚禁三年、受尽折磨、最终被“英雄”救回来的国王,会做什么?
他会清洗。
用最血腥、最残酷的方式,清洗掉所有背叛他的人。
而他,法尔雷佛公爵,就是名单上的第一个。
“哈里森!哈里森!”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道。
管家哈里森推门而入,看到书房內的景象,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终於出现了一丝波动。
“主人?”
“跑!我们必须马上跑!”法尔雷佛公爵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他抓住哈里森的衣领,眼神里满是疯狂和恐惧,“把密室里所有的金条和宝石都带上!烧掉所有的帐本!所有的文件!快!我们没有时间了!”
哈里森没有多问,他扶住摇摇欲坠的公爵,声音依旧沉稳:“主人,我们去哪里?”
“去去藏宝海湾!”法尔雷佛公测喘著粗气,飞快地思考著,“对!去藏宝海湾!那帮贪婪的地精,只要有足够的钱,他们就会为我们提供庇护!然后从那里,坐船去卡利姆多!去棘齿城!暴风城的势力,延伸不到那里!”
他推开哈里森,跌跌撞撞地冲向书房的墙壁。
他转动了一个偽装成烛台的机关,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间堆满了金银財宝的密室。
“快!把这些都装起来!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夜色深沉,法尔雷佛庄园的后门,一辆没有任何徽记的、专门用来运送货物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黑暗的小巷,向著城外疾驰而去。
车厢里,法尔雷佛公爵裹著一张厚厚的毛毯,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座灯火璀璨的雄城,
那是他的家,是他家族几代人经营的根基。
现在,他要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拋下所有的一切,仓皇逃离。
一股无尽的怨毒和不甘,涌上他的心头。
艾德温·范克里夫!
瓦里安·乌瑞恩!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低语,“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我会让你们,付出比我惨痛千倍的代价!”
马车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的壁炉里,火焰渐渐熄灭。
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堆正在散发著余温的、文件的灰烬。
幽灵船“深渊”號的船长室里,煤油灯的光芒在厚重的海雾中显得格外昏黄。
空气里混杂著海水、铁锈和淡淡的血腥味。
瓦里安·乌瑞恩坐在角落的木箱上,霍拉旭·莱恩正用烈酒和乾净的布条,为他处理手臂上最深的一道伤口。
烈酒浸入皮肉,瓦里安的身体只是微微一颤,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双手,那上面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和厚重的老茧。
这双手,曾握著暴风城的王家权杖,也曾握著联盟的战旗。
“暴风城,现在怎么样了?”良久,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
船长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过来。布莱恩·铜须放下了酒壶,马里奥·普拉格停下了擦拭法杖的动作。
范德拉过一张椅子,在瓦里安对面坐下。“比您想像的要好,也比您想像的要糟。”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份工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