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尸体胸膛竟然起伏几下,一个长长的吸气动作后,安奇关眼皮微动,似乎有醒过来的趋势。
周长河惊了一下。
但两世十几年和尸体为伍,又经歷过上次玄之又玄的长明灯事件,心臟已经强大不少,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默默摆开架势,做隨时撤离准备,又將薄利锋锐的开疮刀拿在右手,移动到尸体的心臟处,静观事態发展。
安奇关眼皮颤动两下,缓缓睁开,茫然一阵后,看清周围环境,脸显狂喜之色。
自顾自嘀咕“我没死,果然可以。”后,盯著周长河,急切道:
“这是义塚堂?”
“是的。”周长河如实相告。
“我是主簿安奇关,你应该认识我。快,偷偷送我去京营总兵官府邸,给你一场大富贵。”
周长河没动,皱起眉头。
安奇关有些著急,艰难抬起颤巍巍手臂抓住周长河,命令加恳求道:
“快点,晚了就麻烦了。你掩护我离开义塚堂也行,自有人接应,日后我在总兵官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三班六房承发吏,或者京营军官职位任你挑选。”
说到这里,见周长河还在做思索状,他有些不耐烦,面色变得残忍起来,道:
“快点,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要知道,你已经知晓本官还活著,便入了局,想撇清关係是不可能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然,你就等死吧!”
“好。”
周长河思索完毕,点了点头。
安奇关脸色缓和,拍了拍周长河手臂,以作安慰,便想挣扎坐起身来。
然而,下一刻。
“噗。”
开疮刀插入安奇关心臟位置,轻轻一划,一股鲜血飆出,喷的老高。
安奇关眼睛瞪得老大,很是不可置信。
想说什么,但心臟受伤,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
他囁嚅两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便一命呜呼。
周长河忙取来布,捂住伤口,不让血液溅射太多,静等尸体变凉,一脸的晦气。
其实,在安奇关说出让他一起去总兵官府邸的时候,周长河便已经动了杀心。
他对升官完全没兴趣,只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总兵官是谁,京营十万守军统领,伯阳侯,皇后亲弟弟,太子舅舅崔志泽是也。
牵扯太子皇后大家族,自己一个小小胥吏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千万不能牵扯进来。
可是安奇关不依不饶,该怎么办?
他很快就有了主意,不是假死吗,那真死不就完事了么?
反正,安奇关背出监牢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假死后经手的人又多,分摊了大量风险。
再加上假死风险本身就很高,成功率反而很低,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於是,周长河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