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府递年进春,例该大兴、宛平二县造办,除芒神、土牛外,每春牛一座,用花一朵,珍珠72颗,金脚一根,重1。3两;金牌一个,重2钱;镀金金银丝5两,翠叶12个,共治银40两……”
这奏疏朱祁钰看得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事啊?
他诏来尹直,让尹直给他念。
“两县地方连年灾伤,民窘尤甚,前湏花朵,合无照礼部勘合,内事理造办便宜……”
朱祁钰听着,好像是要银子的!
大兴、宛平两县,确实遭灾严重。
“启禀陛下,此乃都御史请陛下废止迎春之陋习!”尹直明白啊。
每年迎春,立春的前一天,由顺天府府尹率众到春场,将春牛、句芒神抬回衙门,又带着春牛游街,任人鞭打,叫打春。
但这个费用,却是由二县承担的。
县里没有钱,就得由两县的百姓承担。
所以,王暹上奏,趁着迎春之日尚未到来,朝堂废止迎春陋习,节省浪费,怜惜民力。
朱祁钰才明白过来,这写的什么破奏章啊,还得让朕猜!
关键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朕连断句都没断明白!
问题是尹直来念,朕都不明白,里面压根就没写迎春陋习啊!
以后这种故弄玄虚的奏章,统统打回去,抄写一万遍!
尹直见皇帝面露不愉,低下头不敢吱声。
其实,这奏疏每年都会上,皇帝也下旨申斥过,却年年也不得更改。
王暹旧事重提,是想给陛下做太祖的机会呀!
“呵呵!”
朱祁钰倏地笑了。
这是胡濙的手笔,用难题来为难朕来了。
“传旨顺天府尹,今年不迎春,若各地有人迎春,加重民间负担,便将迎春之人,绑起来,游街,由民众鞭打,此为打狗!”
朱祁钰撇嘴冷笑,这种难题能难得倒朕?
“凡被打狗者,一律开革,永不录用!”朱祁钰又加了一句。
尹直瞪大眼眸,这、这能行吗?
“由内阁传旨天下。”
“陛下,可否需要润色?”尹直觉得这话说得太露骨了。
“不必,就原话传,若有人听不懂人话,朕就派他去阎王殿,学学鬼话去!”
朱祁钰撇嘴冷笑:“内阁还有什么奏疏呈上来啊?”
那朕正好借机针砭时弊,改革朝局!
宣镇还没打完仗,等战事降息,朕就派厂卫、缇骑,巡视全国,朕的触角,可不满足仅仅京畿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