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柯刻意咬重了后面的称呼。
并非讨好卖乖,而是夹带些许挖苦和恶劣,想以此揶揄钟梳聆一番。
当初再怎么费力逃避,如今不还是落到她手里。
合法伴侣,掺杂利益,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婚,就算形同陌路也得在外人面前装恩爱,直到多年后才能解绑。
期间不论白沫柯做什么,钟梳聆都得忍着。
思及此,白沫柯勾唇,笑得愈发明媚得意,如有毒的植物,艳丽又危险。
同样,也引人注目。
钟梳聆静静凝她片刻,对称呼不做评价,点头:“你想吃什么?”
“东区新开了家法餐厅,就去那边吧。”
白沫柯颐指气使地下达命令:“我是公众人物,不想排队,也不能被认出来,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该请支乐队在旁边演奏曲目增加趣味,钟总财大气粗,这些应该不难办到吧?”
新开的网红打卡地,主打高品质氛围感,人向来很多,今天又是周末,包场费用只高不低,正好拿来折腾对方。
钟梳聆果然蹙眉,斟酌一下回答:“非吃不可?”
“非吃不可。”
白沫柯笃定道。
她可不管钟梳聆怎么想,婚后第一个要求都做不到的话,以后随时都能当旧账翻一翻。
看出大小姐的态度,钟梳聆没再继续劝说,走到一旁跟助理打电话。
不知交代了什么,对方回来淡淡提醒:“走吧,已经安排好了。”
白沫柯这才满意,推了下墨镜,昂首挺胸,像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样扭着往停车场走。
这次行程内容不宜声张,白沫柯没让助理跟着,钟梳聆的司机将她的车开回剧组,而她则坐上对方的副驾。
钟梳聆开一辆黑色卡宴,速度不快,稳稳当当,而且不爱放歌。
白沫柯只消停几分钟,便开始鼓捣车载音乐,按习惯挑了首燃炸的摇滚乐,车内很快热闹起来。
瞥到身旁人再度蹙起的眉心,白沫柯翘唇,心中愈发轻快,于是渐渐松懈下来,伴着歌声低头玩手机。
只不过,没热闹多久,钟梳聆关了音乐。
白沫柯迅速抬眼,指责的话还未说出,听见对方声音响起:“我有事想问你。”
她抱臂,微侧身体,抬下巴:“什么事?”
“听说你还在剧组拍戏,大概多久能杀青?”
白沫柯思忖,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快了,部分镜头还没拍,最少三周吧。”
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发问,她显出几分警惕:“你问这个干嘛?”
“伯母说,你职业特殊,婚礼最好低调些,所以初步方案是去国外海岛举办,正好也能去避暑,你有别的想法吗?”
这事白沫柯知道,白家人大概觉得联姻亏欠了她,所以后来说话时又变得委婉周全起来,一切以她的喜好为重。
她喜欢热闹,曾经想象中的婚礼该有极大排场,恨不得昭告天下,全程直播,让所有人都知道和看到她幸福的模样。
可真走到这一步,似乎索然无味起来。
她不再像筹办生日派对那样挑剔计较,偶尔拍戏太累,连消息内容都不会细看,直接回一个可以,仿佛婚礼是别人的事。
毕竟,这段婚姻本就是强加给她的。
钟梳聆这么问,好似很重视婚礼的安排,让白沫柯也有了切实的参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