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柱的身后再无任何阻碍。
此时此刻,他只需要一匹快马,就能够劫持着二丫逃离这里。
可我,并不觉得他是真的打算逃跑。
他如今所表现出来的激动,与青琅跟我所描述的,他在猎户小屋中的那种无欲无求的状态全然不同。
一个人不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变化。
除非,他遇到了什么能够影响他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他来到营地之后。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自有其要达到的目的,只是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刘大柱这时,已经放下了二丫,仍旧掐着她的脖子,却没有再捂住她的嘴巴。
二丫抽泣着,一声声喊着“爹”。
可她的悲泣,并没有让刘大柱产生一丝动容。
刘大柱抬起手,指着远处站着的景元道:“你!让所有的弓箭手,放下手里的弓箭!再让人给我准备快马和盘缠!速度要快!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景元这一次很“听话”,他又挥了挥手,包围着的弓箭手们便放下了箭,把弓重新背在了肩膀上。他又伸手指了一个人,那人很快离开人群,向着辎重队的方向飞奔而去。
刘大柱的紧张神色因为景元的“配合”而有所缓和。
但也只是有所缓和,他还是十分警惕地不停打量着周围这群人的举动。
他轻笑一声:“看在你们听话的份儿上,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他这话倒是叫人感到意外。
他与我遇到的其他死士,是有些不一样的。
闻言,我上前一步,从青琅的身后绕了出来:“好,那我问你,彭县令也是死士吗?”
刘大柱明显怔了一下,转而嗤笑:“看来他也没有多高明嘛,这么快就被你们揪出来了!”
“那彭县令贪墨的银两去哪了?”
“他贪墨?哦,怪不得他总是能弄到许多银子呢……那些钱,都给我了。而我只负责将银票藏在村长家的地窖中。至于最后那银票被谁拿走了,我真的不知道。”
“那小刘村大火的幕后主使是谁你可知道?”
刘大柱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件事是我和姓彭的安排的。姓彭的比我级别高,他知道主子是谁,而我,连主子的面都没见过。”
“爹!你不是拒绝了那个人吗?你不是不想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二丫听到了刘大柱的这番话越发崩溃。她这般小小的年纪,似乎还不懂得年长之人为何会出尔反尔,为何会谎话连篇。
若刘大柱真的拒绝了彭县令的命令,他便不可能活到现在吧。
“爹!你在骗我们对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为什么不说实话?我不相信……”
刘大柱不耐烦地再次捂住了二丫的嘴。
苦衷?
我的脑海中忽然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我要的东西怎么还没拿来!”刘大柱向四周张望,“你们可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我安抚道:“我们这营地比较大,我们现在在头,而辎重队在尾,银两和马匹都是由辎重队保管。那小兵便是从这里跑过去也需得一点时间,还请稍安勿躁。”